【世界觀隨筆06】

血統與正統

二○二三年世界大事莫過於俄烏戰爭和以哈戰爭。姑且不論其地緣及政治關係，這兩處戰爭有個共點，是我們在思考世界觀時的元素，就是「我是誰？」。這問題牽涉到一個人的「身分定義」，而身分就牽涉到一個人家族的譜系。若照家族血源譜系來說，烏克蘭及俄羅斯原是同屬東斯拉夫民族，有一說是俄羅斯族是烏克蘭族的分支。而哈瑪斯所屬巴勒斯坦人，和以色列人在血緣上同屬閃族，回溯原始血源為兄弟關係。這麼看來，真應了晉朝曹植的詩：「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說到閃族，也真很有事。按照聖經創世記，閃是大洪水神話時代，那唯一生存家族挪亞的兒子。閃的後裔「遍滿了地」，主要居住在今天土耳其（據說是伊甸園與挪亞方舟所在地）、敘利亞、巴勒斯坦一帶。有那麼一天，很神話式的，上帝向閃族後裔一個名叫亞伯蘭的人說話，叫他離開居住的土地和部落，去「應許之地」。「亞伯拉罕（原名為亞伯蘭）因著信，蒙召的時候就遵命出去，往將來要得為業的地方去；出去的時候，還不知往哪裡去。」（希伯來書11：8）亞伯蘭就這麼帶著自己的家人出走了。這種遷居分離行動，正是此神話要預表的：族群分裂，是人類社會發展的過程。這分離神話就是人類血緣開展的知識故事。

經過許多年，亞伯蘭的牛羊增加了，僕人增加了、財富增加了、族人增加了，但自家帳篷中就只他與妻子撒萊二人。作為族長的亞伯蘭，膝下無子，代表未來只能當他這支部落的吉祥物。他會擔心嗎？創世記沒記載。一個部落社群的發展，很重要的是領導，由創世記亞伯蘭的故事，帶給人們「血統與正統」根源的知識。父傳子，子傳孫，世世代代繁殖傳承，是人類社會的模式，亞伯蘭故事只是一個代表。

好，亞伯蘭是否擔心子嗣我們不知道，但上帝知道，因此上帝來告訴亞伯蘭，他必要有個兒子，讓亞伯蘭的後裔「像天上的星，像海邊的沙」一樣多。但這麼啟示通告後過了多年，妻子撒萊都沒懷孕，撒萊就用「人工受孕」法，把自己的女僕埃及人夏甲和亞伯蘭送作堆，夏甲就生了亞伯蘭的庶子以實瑪利。這下夏甲可爬到撒萊頭上，撒萊悔恨，逼亞伯蘭趕走夏甲母子，但神叫夏甲回來，不准跑。神又跟亞伯蘭說，他必有兒子，這事成了，在亞伯蘭九十九歲時，撒萊生了兒子，名叫以撒。希伯來民族自此開始，這民族肇始於亞伯蘭生子的神話故事，說明他們神聖的血統與神攝理的正統，這也是每個民族都需要有神聖血統與正統故事的模式。

不論是部落、族群或古代帝國，一個族長或國王，都要在意血統傳承，除了嗣子，尤其是長子，其他庶出者都要遣離身邊，以免奪權。亞伯蘭看到妻子與妾的相爭，看到以撒與以實瑪利的關係，一時下不了作法決定。又是撒拉（撒萊此時已改名）出主意，逼亞伯拉罕（亞伯蘭此時也改名）把夏甲母子驅逐出家，亞伯拉罕言聽計從，叫夏甲及以實瑪利滾蛋。這下，在亞伯拉罕而言，他鑄下了大錯；但在上帝的攝理下，他做了順從上帝旨意，讓以實瑪利成為上帝祝福的民族始祖，（上帝說）：「至於以實瑪利，我也應允你：我必賜福給他，使他昌盛，極其繁多。他必生十二個族長；我也要使他成為大國（也就是阿拉伯民族）。」（創世記17：20）以撒和以實瑪利沒有相爭，但他們的後裔以色列和巴勒斯坦地諸國如今是世仇，以色列把哈瑪斯往死裡打。

中國人的智慧有曰：「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但願以色列和阿拉伯人都問自己：「我是誰？」透過問題的追尋，知道自己是亞伯拉罕的後裔（可蘭經都如此說了，對穆斯林而言，亞伯拉罕〔易卜拉欣〕是伊斯蘭的先知，且是穆罕默德的先祖），知道自己的血統與正統，就要從事彼此和睦的工作。雖然過了數千年，但兄弟的血緣血統不會改變，為什麼不就此打住戰爭，彼此握手，共同生活在亞伯拉罕的應許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