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

熱鬧的聚會過後，總是格外容易陷入情緒低潮。

今年的平安夜，碰巧是老師的農曆生日。往年老師的新曆生日，師母總是招我們一起吃飯慶生，今年她多次進出醫院，目前雖已康復，卻仍不宜外出，於是找了幾個同學與好友到家裡聚餐。

聚會自然是熱鬧的，好酒，好菜，好友，故事不絕，笑語不斷，熱鬧的不得了。

想起無數個午後，也在這個雅緻的客室裡，和同學們圍桌而坐，聊書，談畫，話電影，一起聆賞音樂，觀看影片，佐以美酒佳點，一個下午，腹肚與心靈盡皆飽足。

但大疫以來，課程幾度中斷，疫情緩和後，老師與師母的健康情況又時有狀況，才剛復課，就又停課，好不容易上了一堂課，就又停歇許久，不知道下一堂課何時才開。

近來，師母偶爾來電，喚我們有空去喝茶聊天。我們都知道，是因為老師在家悶壞了，想要我們去熱鬧熱鬧。

今天老師的女兒就說，傍晚去喚睡午覺遲未起床的老師，一說：「你最愛的人來了。」老師馬上坐起來，急著下床。

一群人歡鬧到十點鐘，看老師明明累了，卻不肯去休息，直撐到我們起身告辭，送我們出門。

從老師家離開，平日遊人眾多的山道已無人跡，夾道的林木在寒冷的冬夜更見蕭索。

就這樣，一年，又到了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