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以後,大概就把以前很多的人際關係給疏離,甚至斷了。
這其實表明我已經慢慢體會「需要和想要」之間的差別,舉個例來說,以前常常上教會,跟著教會的活動忙來忙去,後來發現這些活動都是要以它為主,而不是考慮到我的實際狀況,基於「需要和想要」之間的尊重原則,我慢慢就遠離了。
職場上也是,除了少數的教師同事和家長以外,其他人我都沒再聯絡了,那時在工作上我需要這些人際關係,但是卻不是真心想要,離開了職場,我當然就變成「偶遇對面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
而我生活的原則向來以不干擾到朋友生活為原則,久而久之就習慣這種安排自己時間、獨自面對自己的生活。
這種生活有一個好處,少了喧囂和身不由己,卻多了獨處和安然自在,原來在一大堆的人際關係中,對我而言只是去扮演自己的角色,不管是自願或非自願的,年青時喜歡這樣的熱鬧,因為怕孤單,現在則覺得有些不由自主,特別是你早就預想到整個聚會的內容發展,就像那些我們所曾經經歷的往日一般。
不過很多事畢竟不同了,隨著閱歷的增加,看待人事物的角度就開始變得不一樣了,有些人好事壞事都遇過,學會了感恩,有些人則學會了埋怨、有些人學會了豁達、有些人學會了固執,不同的層次、不同的境界,除非要一直聊共同的記憶,不然總是會覺得牛頭不對馬嘴。
以前聽過一句原住民講過的話說「你不了解我的明白,我也不明白你的了解!」,覺得這句話深有智慧,每個人看待人事物的明白或了解不一樣,然後也就形成不一樣的層次和境界,除非是同個境界或層次,不然常常都是雞同鴨講。
在教會有一個退休教師朋友,去找他時總講到教會的事,言談間有許多不滿,可是卻還是一直待著,而我早就從教會現況思考到整個宗教體系,甚至開始追求自己的信仰了,所以有時覺得無言以對,只好跟著他的思路來對話。
他那時一說到兩岸,就一副悲觀的模樣,意思是中共國那麼大,我們那麼小,簡直是螳臂擋車,我那時已經了解到台灣是中美對抗的一部份,是第一島鏈上的關鍵地位,更是美國國家利益所在,他的想法已經被對岸中共國的認知戰洗腦,我還是一樣覺得無言以對。
常常遇到這些事,發現如果道不同、志不合,說起話來你會很累,倒不是想說服對方,而是你的觀點和理解不能被對方所認同,那時心中常常升起一種「夏蟲不可語冰」的感受。
如果一個人比較自在,為什麼要加入一個群體來擾心呢?而且就我以往的經驗來看,我大部份的困擾都來自人際關係,不是把麻煩帶給你,請你解決,不然就是言不由衷地想來結交,再來就是嫉妒,看不慣你過得比他好等等。
退休其實已經表明心力不足了,所以所考量的都是能不能省心的事,這才是我真正需要的事,就像前段時間去打籃球,神準依舊,可是一下子手指就受了傷,體力也沒有年青時代那麼容易恢復,雖然打籃球是我想要的,可是一考慮到身體狀況,健走就成為需要了。
隱居的最大樂趣,就是日復一日的行禮如儀,把每天的行程走完,時間完全花在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上,早上寫作、練鋼琴、吉他,中午休息到兩點,看個新聞影片,四點再去走路,每隔一段時間就約個朋友星巴克喝咖啡、聊是非,生活雖不算精采有趣,但在平淡中卻帶有不一樣的滋味。
生活是需要專注和忘我的,這樣你比較不會被一些生活上的瑣碎事物給打倒,可是這兩件事需要訓練,你要專注在那裡?忘我在什麼地方?有些人將一顆心專注忘我在吃喝玩樂上,至於我則放在學習精進中,我的想法很簡單,吃喝玩樂過了十年還是吃喝玩樂,搞不好身體都會出現問題,可是學習精進就不一樣了,過了十年,那可就真真不得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