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朋友,讓我告訴你們他們所謂的政治協商會議,雖然看起來更像是試圖透過邀請整個鄰里來解決家庭爭執那種情形。
他們將會議設在大穀倉裡,每個物種無論是否有足夠的智慧來參與,都有兩個席位。整個安排比教堂野餐還要整齊,儘管背後的數學,估計會讓會計師哭出來。
傳統農場聯盟站在一邊:安赫爾看起來像個驕傲的牧師,旁邊坐著一隻名叫漢斯的小北京犬,它突然出現,對於待在穀倉裡,感覺就像貓在狗展中一樣不自在。接著是基西奧斯,羊群中的基西奧斯,還有變來變去的山羊穆瑞(它轉換立場的速度比龍捲風上的風向標還快),還有那兩隻雞,榮恩和哈利,似乎對於他們突然變得重要感到相當高興。
另一方面坐著進步豬族包容主權聯盟,表現得像一輛四四方方輪子的車一樣進步。艾格妮絲穿著一套看起來像法官袍的衣服(她在哪裡搞來的這些衣服,沒人知道),吉米坐在她旁邊,拿著吸管挑牙。塔姆沃斯豬黛西和大白豬威廉佔了四隻普通動物的空間,而史奎爾則因為體型的關係,被算作兩個代表,雖然我懷疑他那自大的態度,可能還比他的體型大得多。
中間坐著他們所謂的中立派——兩隻看起來懷疑的驢子,兩隻看起來嚴肅的公牛,還有兩隻看起來寧願耕地也不願玩政治的馬。老拿破崙也在其中,臉上帶著一種看似見過這種愚蠢情況的表情,並且預計會再次看到。
他們安排的投票系統是根據每位代表的腳數來分配票數——這意味著雞在這次投票中的發言權,基本上和魚在驅趕牛群中的作用一樣微不足道。雖然看著它們昂首闊步,你不得不懷疑,難道沒人教過雞如何數過二以外的數字?
整個會議設置的氛圍就像是一場忘了請環場主持的馬戲團,儘管看著史奎爾滿足的表情,你不得不想,這是不是一開始的目的。
摩西從他一貫的棲息地觀看著這一切,表情看起來像是知道某些別人都不知道的事——儘管作為一隻渡鴉,這其實就是他一貫的表情。
史奎爾帶著一副只有他認為自己在解決世界和平的豬的尊嚴站了起來。
「作為一個客觀觀察者,」他開始說,調整著眼鏡,「我能清楚地識別出弗斯米爾治理的根本問題。這在於革命後的農業範式和物種間權力結構的辯證矛盾……」
他這麼說了好一會兒,使用的詞語聽起來像是有人把字典丟進洗衣機裡轉了一圈。就連其他的豬也看起來困惑不解,而他們通常會假裝什麼都懂。
這時,艾格妮絲湊過來,在他耳邊低語了些什麼。史奎爾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像是有人告訴他蘋果桶在哪裡。
「啊,對了!」他高聲喊道,「真正的問題是大物種和小物種之間的不平衡!正如美國意識到它不能跟隨英國的制度,因為他們的漢堡更嫩多汁,他們的蘋果派更甜美,而他們的熱狗——儘管歷史上源自德國——已經達到了無法與英國香腸相比的烹飪卓越水準!」
他停下來,用絲巾擦了擦鼻子。「因此,弗斯米爾需要一個美式系統!因為正如美國培根比英國培根更脆,而他們的燒烤甚至讓英國烤肉相形見絀……」
老拿破崙湊過來,對布魯圖斯公牛低聲說:「他是在提憲法還是在寫食譜?」
但史奎爾已經完全進入狀況了,他的聲音帶著傳教士般的熱情:「而且就像他們的水牛翅膀——順便提一下,裡面既沒有水牛也沒有翅膀——代表了創意烹飪超越傳統的勝利……」
這整個演講聽起來像是一個只從餐廳菜單上學到美國的知識的人在發表演講。儘管看著艾格妮絲附和著點頭,你不得不懷疑,這一切是不是一開始的目的。
現在,朋友們,讓我告訴你們一個政治混亂的時刻,這一刻迅速變成了烹飪喜劇,速度快得像黃油融化在熱餅乾上一樣。
那時候,史奎爾正在談論美國的培根、熱狗和漢堡,而會議上的每隻豬似乎根本沒注意到,他們實際上是在為一個基於自身美味的憲法投票。即使是黛西也在點頭,帽子上下晃動,像是在同意她會成為極好的早餐材料。
吉米已經流口水了,而安赫爾和漢斯這兩隻狗的舌頭垂了出來,彷彿忘了自己應該反對史奎爾的提案。兩個看似激烈的政治對手,竟然因為熱狗而團結在一起,這真是一副讓人嘆為觀止的畫面。
接著草食性動物試圖提出反對,結果變成了一堂錯誤的地理課。
「英國的草比亞美尼亞的好!」布魯圖斯公牛宣稱。「阿爾及利亞,」其中一隻驢子更正道。「你說的是哪裡?」老拿破崙。「美國,」史奎爾提供了幫助。「不管是哪裡,」穆瑞羊咩了一聲,「草就是草,比那些煮過的東西好多了!」
但到那時,安赫爾和漢斯早已迷失在美國牛排和香腸的幻想中,早早舉起了爪子投下了同意票。那些從小就被訓練跟隨狗的羊自然也投了相同的票。
「提案通過!」史奎爾得意地宣布,「弗斯米爾第二共和國將以美國制度為藍本!」
就這樣,一個位於英國的農場,最終擁有了美國憲法,這一切都是因為沒有人曾經問過,為什麼一隻豬如此熱衷於一個以培根聞名的國家。雖然看到摩西在風向標上試圖隱藏自己的笑聲,你不得不懷疑,或許有人早已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