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接觸底片攝影的前兩年,大概是我最喜歡冒險的時候了。
電影底片、過期底片、一般消費片、黑白底片、正片,只要坊間買得到的,我通通都拍過一輪。除此之外,我也在每個生活過的地方,都找到還有在做底片沖洗服務、價格也尚可的店家,讓我的記憶正確的顯影。
在整理照片時,翻出了這卷2017年用電影底片拍的藍綠色池上,才發現這組拍過顏色最奇妙、畫質也不怎麼好的照片,竟然在每次拿出來看的時候,都還是會被相片裡的寧靜感所吸引。
來雲林之後,時常感受到鄉村與都市有種時序不同步的感受。所以想當然爾,底片攝影這種經過漲潮、退潮,又再次漲潮的復古玩意兒,在雲林的市場還未掀起熱潮,時常被問及:「妳要不要去買數位相機?現在數位相機都很好用了啦,哪有人還在用底片相機(笑)。」
經常被相館投以這樣的眼光,無處伸展的我何以向他說明,底片仍然有它存在的價值?像是沈昭良的〈
Stage〉,如果沒有用大片幅相機佐以長時間曝光,何以拍得帶著超現實感的無人舞台車風景,放相後還能有這麼精細的相片品質?或是杉本博司的〈
Theaters〉,一樣以長時間的曝光,將一部電影裡的無數個影格,曝光在同一格底片之上,記錄了「時間」這回事。
後來後來,我總算在雲林找到我的底片攝影好朋友們。從那之後,彩色底片都跟著島一起送到東邊的彩韻沖洗。彩韻的老闆會細心地幫我標註上我拍的底片在調參數時,要注意的地方。有的可能過曝,有的則是曝光不足,甚至有些光從照片的成像,就可以看出我的相機可能有問題,所以才會在每張照片中的同一個地方製造出一樣的痕跡。
所以痕跡到底是怎麼被製造出來的呢?起初不怎麼在意的東西,被輕輕提醒後,果然還是會在心裡產生一些奇妙的化學變化。開始在意起我的相機是不是真的微恙的那陣子,沒多久後,我的第一台底片相機 mju-I 就壽終正寢了。
看到這些以前從沒人提醒過我「參數調整得不對喔」,或是構圖有點奇怪的照片,心裡卻是怪感動的,有種看到新生兒一般的喜悅。
然後發現好像攝影這個存在,就是不斷地在提醒自己這個過度理性女子,生活中有些事,跟著感覺走,可能也不賴。大概也是因為從來沒在攝影這條路上放上什麼目標,才能這麼無拘無束地按著快門直到現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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