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是殺死我母親的兇手。明日美憎恨父親,被母親的表親收養,卻無法忘懷父親將殺死母親寫成小說,讓她成為眾人恥笑與羞辱的對象。在明日美的視角後,緊接著父親須賀庸一的視角,新舊時空跳接得十分順利,沒有任何破綻,就像是時間本就是這樣倒序進行。
須賀庸一和弟弟堅次原本相約逃離家,還沒到約定的時間,卻傳來堅次在墜海自殺的消息。庸一在自責與悲傷間讀完高中,有天獲接陌生信件,他看出是死去弟弟的筆跡,他尋了個理由離開家鄉,來到弟弟的所在地──東京。弟弟堅次立志成為小說家,庸一全力以赴地支持並相信弟弟的天賦。
堅次捧著一疊稿紙來到庸一面前,那是他剛完稿的新作品,堅次拜託庸一「成為作家」,為了使作品更具有真實性與價值感,堅次要求庸一活成小說人物菅洋市的模樣,庸一順從地扮演起暴力又風流的洋市,沒想到一晃眼,便「裝瘋賣傻」二十幾年,庸一雖然曾想脫離作品,擺脫被操弄人生的命運,卻畏懼從此無以維生,便一次次妥協。
弟弟堅次先是由自己的死亡身分,使得庸一活在愧疚與罪惡感中,再利用長子照顧幼弟的責任心,迫使庸一成為自己擺弄的作家魁儡,而後不斷地以財富、聲譽等引誘庸一一次次成為其小說「幫兇」,庸一從此只為作家「須賀庸一」而活。等一下!庸一難道就只能被動接受嗎?
小說結局永遠有不同發展的可能性,那麼一個人的活法也同樣有機會變化,是什麼讓庸一一次次屈服按照「劇本」生活?庸一的狀態正如一般人們,受到他人和社會期待影響,選擇在二十大談戀愛,選擇在三十安身立命,好像不再某個年歲安全「上壘」,人生便有一個大大的「不合格」。
不斷輪迴的善惡選擇,掙扎後,又墮落,所謂的「身不由己」,不過是庸一逃避「能掌握自己人生」的事實──他自願交出人生的掌控權,不願意承擔選擇後的風險與失敗。到底誰才是影子?是失去活著身份的堅次?還是放棄自主選擇的庸一?庸一可憐堅次,說不定堅次還享受著毫無社會束縛的幽靈生活。
生命經歷的獨特性,在於每個人不同選擇所造成,若是搬演既定人生腳本,那還有何挑戰與樂趣可言?年歲的「紋身」代表稚氣褪、變成熟,那是一種成長的印記,帶著這樣的「紋身」,你會活得更加自信與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