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封信就是寫給你的。就是你,除了你沒有別人。
在經歷過半年的沉潛期之後,我本來連你的網頁都不敢點進去看,你上傳的影片已經有了新內容兩個月了,但我都沒發現,甚至我都沒勇氣聽。
我知道我說再多都是無意義的。
我也知道你不會看到的。
但是我總要有一個抒發的管道啊。否則我這一腔的怕痛又痛得要死、期待又怕受傷害,該怎麼說?對你說嗎?
我知道你不會有任何回應的。
你總是告訴我要接受這樣的自己,清楚的看見"這就是妳",妳就是這個樣子的,無所謂對錯,也沒有甚麼好與壞。
我知道你一直都試圖在告訴我同一件事情,但是我像是眼耳口鼻全部都被遮住的狀態,接收了訊息卻無法解讀。
有聽卻不懂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我自己誤以為有完整的接收到了你想表達的一切。
甚至只是你短短一句話我都能衍生出很多很多東西,我根本就是一個天生的劇作家,八卦小報的雜誌記者,老天爺餵著飯吃的小說家,只一句話我能想出千百萬種可能性跟發展路線,短短一句話我可以有千百萬種解讀。
我是一個天性敏感到能夠共感別人的人,旁人接收到的訊息量如果數據化,可接收度是100%,那我接收到的資訊就是差不多能以千計以萬計的量,並且這對我是造成不好的後果,甚至有時是毀滅性的災難,而不是因為這個特質而讓好事部斷發生。
這樣的人怎麼能不被判斷為生病,這樣的人跟一般普世價值所定義的那70%被規範在"正常"的框框內如此的"超脫","超乎常人",如果我不修正、讓自己符合那70%的大多數標準,我想我已經早就不在世界上。
你說,這樣敏感而滿懷細緻內心的天生特質,卻變成了鐵血無情的,我在對著我自己做出多麼殘忍的事。我曾經受過多可怕的傷害。
我總在削去我的特質,哪怕那會血淋淋,好似灰姑娘的繼姊,為了穿上玻璃鞋而試圖把自己的腳裁短,只為了符合那雙鞋的標準,能夠很好的穿進去那雙鞋。
對的,這不但病態且不健康到了極致,我怎麼會這樣對待自己呢?
因為我從小的生活經驗、不斷的接受到嚴厲的導正都在告訴我,我必須要這樣才能適應社會,我必須要這樣才能活。
他們不知道這會對我造成多麼遠久的傷害,他們也不是故意的,我知道。
然後你曾經很肯定的說:一切的命運都是註定好的。妳以為是妳自己在做選擇,殊不知幫妳做選擇的是命運,一切環環相扣。
我曾經也用絕望或不服輸的角度去看待這個說法,因為如果不這樣的話,我就沒有人可以責怪:"就是你們害得我必須要用一生的時間、花費大量的金錢來治癒你們所對我造成的嚴重傷痛"。
責怪別人總是比較輕鬆。
但但但,這樣的說法批判自己是無謂的,是過度嚴厲的,是不必要的過度導正,因為你也說過我敏銳獨到的眼光只能用在無生命的無機體,因為它鋒利得好似一把削鐵如泥得鋼刀,又怎麼能夠拿來用在人的身上,包含我自己呢?
這個修正導正自己以配合別人,讓世界更方便運轉的個性,目前是很難改變的了,它已經根深蒂固成為了我的呼吸一般存在的事。
我本敏感,我卻強迫自己要活得像機器人一樣思考、演算任何自己所遇見的、我無法解讀的情緒。
這樣的活法讓我的特質很矛盾的壞掉了,因為沒有感覺即是最輕鬆的感覺,即便已經形成一種永遠無法理解的困惑跟傷害,我讀不懂自己的情緒所謂何來,或我常常會反問自己:"如果是一般人遇見這樣的情況,那他們會有甚麼反應?我該如何跟他們一樣?"
但是我告訴了你:如果一切都是你說好的注定,那麼必有其原因跟必然。
火箭在進行發射之前必須要背負著一大堆不屬於它、但卻是唯一能將它推向太空的、沉重龐雜的推進器之類的。
在它準備好開始起飛的時候,會造成很大的動作,甚至是傷害。
然後它便要飛向天空。
上了天空之後,那些繁雜沉重而造成沉痛的部件是"必然的存在",因為沒有它,我,無法飛向更高的地方。
隨著飛升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高,我最終會像真正的火箭一樣,擺脫那些造成束縛的推進器,一點一點、越來越輕鬆。
所以如果我注定是要遨遊太空的火箭,那麼,那些痛苦便形成了必然,沒有痛苦飛不了那麼高的高度,沒有這些事情的發生讓我成為現在這樣的人,我就不能達成我來到這個人世間的任務。
等我可以回頭看到地球那美麗的水藍色模樣的時候,我會很高興地回頭對你微笑,告訴你:一切的看似偶然,其實,就像你說的注定一樣,都是有所必然。
可是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嗎。
但是我本來不知道呀,我想跟你分享我的喜悅。
沒有那些便德不配位,沒經過千錘百鍊便無法扛下所有。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我很想這樣說,但我不是女王,我也不是戴著皇冠。
我是註定好要飛向太空的火箭。
那天終將到來,而在那之前,我會盡力做好準備。
很可惜,最終我跟你不是一路人,我們甚至都不是上了同一輛的人生火車,更不用說要走向各自的最終目的前,會經歷一番相處。
這是我覺得最可惜的事。
第一眼看見你我就充滿了驚訝,為什麼會有我心目中塑造出來的小說中的人物,就這樣活生生站在我面前。
我沒有告訴過你,也覺得其實沒有必要讓你知道。
一件對我來說有意義的事情說出來對你是家常便飯的話,那我就沒有說出來的必要。因為重量是不一樣的。
而我的自尊不允許我做蠢事,至少在我所能覺察的範圍內我不允許。
那種莫名就是會產生的吸引力,你要我拿它怎麼辦呢?既然你說不管怎樣的我都是我,沒有好壞,那這個一直梗在那裏的事情,你從不表態,我困惑無比,我該怎麼做到把這個東西處理好?
你說這個吸引力是正常的,我會被吸引是正常的,但是沒有人能告訴我,所以呢?我該拿這種感覺怎麼辦?
我要怎麼處理?
它讓我很困擾啊。
我真心希望它可以停止,不要再繼續下去了。
因為我是一旦想要就要得到、就要達成目標的個性,可現實中如果我這樣做的話我應該會變成類似跟蹤狂、花癡、恐怖的人吧。
所以,我做了鐵血無情的處理,不要造成別人的困擾怎麼了?
我不能影響到你啊。
原始的獸性與理智的操控,我覺得有的時候是必要的。
只是有誰能來告訴我,我已經做到這一步了,那下一個步驟是甚麼?
莫非要弄到滿身都是傷再來舔舐傷口處理嗎。
我不那麼認為。
我很想向你尋求一個答案,但是你不會告訴我的。
好像,總是,我提出問題的時候,全部的人都不願意給我解答,至少表態,如果有資訊釋放,我總是能分析出來的吧?
我可以不要再被吸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