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在,我還不屬於任何地方,但我漸漸能看見生活的影子。
回想那幾年的生活,又或是從躲在門後的那個小男孩開始,我就不屬於任何地方、任何人了,我只是把那些放在我身上,好似我們同在,好似我不孤單,好似......我屬於這裡。
人們劃著假想線的土地,從小在名為家的土地上打滾。
在這濕黏的土地上奔跑,總是疑惑著,那看似輕快的腳步卻帶著害怕,長大後才發現,原來是害怕深陷裡頭。
土地上,野草柔軟尖銳的莖葉,在腳邊搖晃不時騷動著,偶爾輕輕滑過,偶爾扎進皮膚裡。不過我也習慣它們在旁了。
習慣了這個感覺,逐漸硬化與厚實的死皮,讓自己不再受傷。「死」,就沒有痛了,至少還有「皮」囊活著。
離開了這片土地,我才發現自己活得有多狼狽。
即使知道,我還是想回到那片土地,因我帶走了太多土地悶熱又熟悉的氣息。
離開多年後,遇見了他,劃出屬於彼此的土地。我們一起尋找可以種植什麼,各自抖落肩上的氣息,呵護每棵幼苗,發芽的清新,枝枒的柔軟,看著氣息長成一顆顆花草樹木,倆人對未來充滿好奇與希望。
他種下的,有著似曾相識的味道。循著來到最靠近月亮的一棵樹下。那棵樹,總是讓我想起那一晚的氣息,悶濕的空間裡,混雜著酒與玻璃的氣味,偶而還有特別的香水味,長大後才知道,那是不能說的秘密。
我駐足的每片土地,都有相同的濃烈氣息。這棵樹好像我第一次遇見的那棵樹,每次觸摸它的嫩芽,總是會流血。這花朵的氣味好像他們捧在手上花瓣的味道,某一天看見它發黑,我哭了許久,再也找不回「第一次」的花瓣了。
再一次離開這片土地後,我問了自己:「我在哪?」、「我可以去哪?」
開墾了許多土地,這一次只想獨自一人種下屬於自己的氣息,好好地在樹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