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創作的名稱與課程之於我而言,沒有任何的吸引力,至少在我對它進行初步猜想時,甚至隱約有些排斥。也因此我很慶幸我能透過這兩週的時間,翻轉我對文學創作學程的刻板印象,更進一步地說,我對相關的課程及內容已有所期待。
在第一週的課程中,我們探討關於文學轉譯的問題。轉譯的出現是為了回應人們開始厭倦閱讀文字的現象。而透過轉譯媒介的不同,能夠將作品以不同的形式呈現在各個受眾群之間,增加傳遞的效率,也增加作品的曝光度。在探討轉譯帶來文學領域的新氣象前,首先必須釐清的是「轉譯」與「改編」的差異。
轉譯期待透過不同的媒介,在尊重原著的前提下,讓文學能以新的面貌展現在眾人眼前。善用多元媒材讓文學更能貼合當今的時空背景,並保留對歷史的尊崇使既有的文學創造出不同以往的價值。而改編作為一種表現手法,經常透過重現原著或加值原著的方式放大原著的既有特色。與此同時,也試著擺脫原著的影響,成就自己為「新的」作品。
事實上,硬要區分轉譯與改編的差異,委實有些困難,比較容易的切入點是尊重原著與否的必要性,但我更傾向兩者為互相蘊含的概念。透過媒介的轉換來彌補市場受眾的差異是他們相似的手法,但似乎在跨界的合作上面,轉譯出現了更多的可能性及機會。
就作品改編而言,通常藉由書籍改編成影視作品,著眼在受眾群擴大帶來的市場與商機。日本動漫就常以類似的形式出現在眾人眼前,至少對我來說,改編成動畫的作品一旦足夠吸睛,就能藉此作為誘因讓我去看原著的漫畫或輕小說。而動畫作為我更容易接觸到的媒介,也讓我能更大程度的去認識跟了解一部作品,包括它的背景知識與人物設定。
而轉譯能展現的風貌又更加多元,除了將現有的文學IP影視化外,透過更淺顯易懂的方式將文學性質的內容轉變為科普類型的文章,亦或是以其作為主題,開發出相關的桌遊、手遊好似也成為文學發展的新方向。
「作品媒介的轉換不保證作品的一定成功。」媒介本身存有的差異會區分出不同的市場受眾,同時作品也將因閱聽人個人的主觀想法而受到不同程度的質疑與挑戰。而這樣所謂「轉譯」、「改編」及「媒介」間耐人尋味的關係也不得不讓人聯想到近來火紅的真人版電影。
最近這幾年,迪士尼熱衷翻拍真人版電影,以過去為人津津樂道的長篇動畫如阿拉丁、美女與野獸、獅子王、小美人魚等作品作為原著進行重製。迪士尼動畫對許多人來說,是童年回憶重要的一環。是以,當真人版電影上映時,不免吸引這些既有觀眾前去電影院觀賞。然而,當經典卡通重新以不同方式進行詮釋,除去童年濾鏡後,這樣的重製是人們所想看到的嗎?
事實上,我所困惑的是,這些從《格林童話》、《安徒生童話》而來的故事經由迪士尼的調整,成為我們所熟悉的故事書與動畫電影,再到翻拍成為真人版電影,這樣的過程歷經書本文字、2D動畫、真人拍攝,經由不同媒介闡述相同故事究竟應該稱之為「改編」還是「轉譯」?當改編與轉譯的界線模糊不清時,又要如何滿足大多數人的期待?又或者在如今「政治正確」的浪潮下,轉譯「尊重原著」的意圖是否早已被「必須多元」而妖魔化了?而對作家、編劇和導演這些使用不同媒介來重製原著的人而言,是否又分得清箇中的差異?這是令人不得不好奇的。
而在第二週我們談論文學創作目前的主流,意即文本分析。但藉由對現象進行提問並嘗試回答的過程中,能夠發現文學創作在做的是期望藉由敘事方式的不同進行價值的創造與實踐,並透過跨域整合找出一條能發展、能探索出新可能性及問題的一條路徑。而透過與其他學科的對話,來產生各自的提問與回應,進而創造出新秩序及不同以往的新視界。
我們能夠發現文學創作的發展其實也跟著世界在進步,而文學在現今的時代下,似乎也成為一種尋找自我認同的方式。尤為重要的是,不再是詢問「我是誰?」而是讓自己積極思考「我可以成為誰?」
從游以德的〈口傳史詩〉中,我看見與過往有所差異的寫作模式。她利用文字的消失表達隨著時間的推移,泰雅族傳統文化的流逝。不論是名字還是知識技藝,又或是心理的認同都在逐漸的凋零。然而在透過最後一段字句的重組似乎也能發現嶄露曙光的一刻。而這是否也能說明作者心中對自身族群的歷史感受到的無奈、遺憾,再到釋懷與積極保留呢?
所謂的「藍色窗簾」意在調侃讀者對於著作過度解讀與曲解,在作者單獨指稱某一項事物時,讀者卻過度腦補認為其中隱含作者多種的情緒。這樣的說法是基於過去的國文教育透過考試來將作者與讀者的想法單一化。而事實上,文學創作卻不應該是以如此單調的說法來進行雙方之間的思考跟對話。
人們所期待的是讀者們能透過文學來形成對世界、對生活的共感,繼而成為一股新的力量,而其也堅信,這樣的力量能以它特有的方式緩慢但長久且持續的改變現存的社會。是以,我們是否能足夠敏銳去察覺自己跟世界的連結或許才是文學與創作所希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