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無道,則無所謂公道或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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諺語「公道自在人心」常被人掛在嘴邊,以示一己之清白,然而在紛亂多變的社會,這句話很難反映真正的公道,只能突顯人心之叵測。所謂「公道」,乃正道也,《漢書.蕭望之傳》如此記載:「如是,則庶事理,公道立,姦邪塞,私權廢矣 。」公道與私權相對,再也清楚不過,公道,即不能以權謀私。事實上,當人大權在握,謀得多少私下利益,公眾能知甚詳嗎?只要公眾知情權被縮窄,以權謀私就變得易如反掌了。當年克林頓的桃色醜聞被揭發後,他曾憶述犯下大錯的原因,只是一句「我能夠」(Because I can)。他能夠,而你我都不能夠,就足以讓那個「他」想謀多少私就有多少私了。


孫中山先生畢生追求的「天下為公」,其所謂「公」,即大同,語出《禮記.禮運》,孔子亦推崇備至,而當中的大同思想,據單周堯教授所言,並不是孔子的思想,而是墨家的兼愛思想。不論如何,自古以來,大同是一種理想,要真正落實在社會中,首先要摒除專權這個因素。凡事專必不公,這是簡單得連乳臭未乾的小子都知道的道理。用現代話來說,凡事一言堂,何來公平?掌權者說了算,他口出的公平,只能是按他的喜好來分配。不公的公道,實即無道。


司馬遷曾如此形容帝辛(商紂):「知足以拒諫,言足以飾非」,意思是當專權者自覺智慧與言論均無可挑剔,哪就不用聽取任何諫言,亦可用花言令色來掩飾其過錯,所謂指鹿為馬,以黑為白,穿起子虛烏有的國王新衣,還強顏沾沾自喜,用白色恐怖來使緊隨其後的大臣唯唯諾諾,配合其羞恥的戲碼,執著其子虛烏有的衣襚繞場一周。接受充滿小農意識的人民那虛偽的前呼後擁。童話裡那個不識時務的小孩(聽說原來的版本是個非洲基層人民)就自然成為專權下的犧牲品,也許正是這樣,童話並沒有交代那小孩的下場。


專權者大言不慚地說只要公道,是對世人最大的侮辱,意思相當於獨攬大權,卻說別人剝奪其權一般。他當然不會實踐所謂的公道,更會加大力度,消滅公道。最簡單的做法,就是「拒諫」與「飾非」,偏聽與說謊是他不二的下三濫技倆,你說他錯了,他從來不聽,他說你不對,就要你百辭莫辯。


由於專權者只他一人(或一黨人)說了算,如廣東話「神又係佢,鬼又係佢」,因此,他自稱公道就是公道,同樣,他說自己不霸道,誰說他霸道就是冤枉他。


霸道其實是韓非與商鞅想出來的國策,以對內加強君主專制、中央集權、富國強兵及對外擴張為主要特點,目標是使國家成為霸主之國。大凡一國具備以上條件,能訛自己不霸道嗎?專權者的極致,是無所不用其極地把所有資產都歸給自己,那就無所謂「霸」了。他會很自然地跟人說,這個島原本就是我的,那個國原本也是屬我的,就如古人所言「率土之濱,莫非王土」了。如果世界本就是他的,那他就當然不用擴張吧,再擴張,就不是跨國界,而是跨星球,要把月球、火星都當成是自己的領土了。


我以為專權者的最大特徵,就是無道,只要無道,就任何道都能成為他的王道,正如劉曉波曾如此形容毛澤東:「不講理就是真理」。要數歷世歷代有如此思維之專權者,你認識的有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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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子遴的沙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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