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投入一段關係,對方就不可避免地成為「自我」的一部分
當我們離開一段關係之後,部分「自我」就離我們而去
這是社會心理學家布萊恩.拉沃里說的:「人際關係是自我的結構,沒有這些關係就沒有自我的概念。」
到底什麼是自我呢?什麼是每一個人的「個性」呢?
「做自己」是現在社會主流口號,好像現代人心理都有隱隱擔憂,我是不是沒有真的做自己?「忠於自己」好像這樣才真實,才是成功的人生?但是,我到底是誰呢?真正的自我是什麼呢?
這本書整理了很多個性或人格相關的研究,洪仲清心理師為這本書寫的推薦序很好,「人所創造的自我,遠多於發現的自我。」自我會變化,從嬰兒到成年,甚至到老年,都可能幾乎變成不同的人,但我們的大腦,會讓我們維持一致的「自我感」。長年認識我們的人,看到我們某些言行舉止,還可能宣稱你以前小時候就是這樣的。
先天的基因、教養方式、我們所處的地域文化、物理環境,時時刻刻影響著我們的生理、心理、知覺、想法,生活經歷、支持者和反對者的互動中,不斷建立起我們所認為的自我
如果我們真的對自己誠實,就必須向自己承認:我們絕非像自己以為的那麼恆定。一個慷慨的人,常常捐獻,但也許在某些日子他不想這麼做,可能是今天心情不好、最近財務吃緊或是有新的想法。自我的建構像一條河流,總是流動著,但還是同一條河流。就像哲學家所說的,「昨日的萊茵河已不再是今日的萊茵河」他改變了河床,河水也不斷更替,但他依然是萊茵河。
費城的「文化研究與分析中心」指出,人大約每20年會改變一次自我建構的形象,自童年起蒙發重新解構自我的意識,會在青少年時期逐漸成長,到了35-40歲之間的中年,我們會陷入自我認同的危機,那些我們曾經以為一輩子都將是朋友的人,突然間不再那麼重要,我們的想法改變了。在年少時期,我們會向欣賞的人看齊、會試圖融入某個團體,但這時我們卻更常自問:「什麼才是真正適合我的?」。55-60歲之間的初老期,我們會再度進行盤點,過了75歲以後,我們則會省思,在過去的數十年𥚃,我們的所思、所為、所做的決定,難道完全不曾漠視過自身的需求嗎?我們對於自己如何度過此生,是否能平靜以對?
每當人們進入這些轉捩點,他們就會去審視自己的身分、人際關係與生活,也就是構成他們整體社會的一切,他們會偋棄那些他們認為是錯誤的、不真實的或被強加的東西,而堅守那些他們認為是真實的東西。
奧斯卡.王爾德:「在前後不一的時刻,我們最像自己。」
這句話很有意思,我們都可能在巨大壓力下,有驚人的轉變,一個冷酷的年輕幫派混混,可能轉變成富有同情心的教授,一個保守的銀行職員,可能在經歷中風後變成極限運動愛好者。或當我們角色不同時,也可能展現完全不同的言行舉止,一個內向害羞的人可能在捍衛他要宣導的理念時變得長袖善舞,哪一個才是自己呢?其實根本沒有所謂真正的自我,自我採取了行動,而行動也塑造了自我。
有個有趣的議題,Z時代的年輕人,有著不同的社群平台,可以為自己創造出許多不同的身分,一個人可以一次一次創造出新的自我,甚至同時具有多重身分,有時看起來是正義份子,有可能是抱著可愛小狗,或是搖滾歌手打扮,根據自己正在與誰打交道,進而賦予自己一個合適的身分。
麻省理工學院教授雪莉特克,並不想為這種現象做出絕對性正面或負面的評論,她在《虛擬化身:網路世代的身分認同》一書裡寫道:「這當中有好有壞,每次我們在這些管道中展現自己時,就會學到一些關於自己的新知,因為每一個管道都是我們展現自己另一個面向的地方。」未來,自我會變得更多元化,但這會是一個問題,甚至是被看成疾病嗎?她認為答案是否定的。因為我們是的確可以控制自己的形象,而我們也應該學著接受自身許多不同的面向,並在他們之間順暢變換與移動。
如果我們能接受這樣的想法,就會知道,我們都擁有多個甚至是彼此相互矛盾的自我,這也是為什麼我們的大腦可以同時擁有兩種或多種立場,甚至跟自己談判,例如「自律的自我」會對「怠惰的自我」說:「如果你現在努力工作兩小時,就可以好好放空兩小時喝咖啡。」
總體而言,性格的改變比人們認為得更為頻繁與劇烈。個性的發展沒有終點,而且我們的刻板印象是,老人難以改變,但其實高齡者也可能發生強烈的改變,有些人會再次完全翻轉人生,汲汲營營的人到了晚年可能變成慈祥和藹的祖父,逆來順受的媽媽可能變成為自己而活、不在乎世俗眼光的女性。
當上了年紀的人擺脫職業與生活的束縛後,反而有種特別輕鬆且叛逆的心情,變得更在乎自己,平均而言,老年人改變的幅度甚至特別大。改變的原因除了退休,也可能是一些人生重大事件,例如親人伴侶去世、生病等。其實在針對老年者的研究中,相較於年輕人,老年人普遍更寬容且樂於助人,跟我們刻板暴躁的老人印象並不同。即使年老,還是可以活成自己喜歡的樣子。
瑞典環保少女格蕾塔
2019年,16歲的她被美國《時代周刊》評為年度風雲人物。
2018年格蕾塔做了塊牌子,上頭寫著--「為氣候變遷罷課」,並開始在瑞典議會大廈前抗議,發誓要一直抗議到瑞典政府達到世界各國領導人2015年在巴黎達成的碳排放目標為止。她的抗議活動在社交媒體上傳播開來。隨著支持她的人越來越多,世界各地也開始了其他罷課活動,並以#FridaysForFuture(為未來周五罷課)為標籤廣泛傳播。
到了2018年12月,全世界有超過2萬名學生加入了她的行列,他們來自澳大利亞、英國、比利時、美國和日本。她也積極參加在歐洲各國的氣候罷課示威活動,並選擇乘搭火車來盡可能減少對環境的影響。
2019年她全年休學,繼續為全球氣候變暖問題爭取更多支持, 2019年9月,她前往紐約,在聯合國氣候會議上發言。因為飛機對環境的影響,她決定乘坐一艘賽艇橫渡大西洋前往紐約,為時共兩個星期。當她到達美國時,全世界數百萬人參加了氣候示威活動。在聯合國氣候大會上,她抨擊政客們沒有作為,而將問題推給年輕一代去尋找氣候變化的答案。她說:「你們怎麼敢這樣?你怎麼敢?我本不應該在這裏。我本應該在大洋對岸的學校裏上學,但你們卻來找我們年輕人尋求希望。你們怎麼敢?」
然而,在格蕾塔坐在議會大廈抗議之前,她一直都是讓父母擔心的小女兒,非常害怕與陌生人接觸,尤其不信任其它的小孩,她很愛哭,也不太吃東西到擔心她會餓死的程度,從小格雷塔被診斷患有阿斯伯格綜合症。
現在的她依然很害羞,要直視一個陌生人的眼睛或交談,對她而言仍然是件難事,但每當涉及氣候變遷,她會竭盡所能地克服自己,面對人群,甚至發表演說及接受訪問,她說:「這時我一點也不緊張,因為我有話要說。」
對於這樣的轉變,格蕾塔她自己說:「因為我有一個值得努力奮鬥的目標,我能發揮影響力,我是有使命的」。甚至改變了她對自己這種不同尋常的自閉症的想法,她覺得這反而像是一種天賦,賦予她「超能力」。她在《星期天泰晤士報》的採訪中說,診斷對自己幫助很大。「你能更好地了解自己,你明白為什麼自己跟其他人不一樣。」
我們怎麼看待自己,描述自己,也塑造了我們的個性。
當我們面對自己而言及其重要的事情時,全心投入、心心念念的某些事情,當我們追求這些目標時,我們的「自由特質」就會浮現,改變自己原來的主要性格,表現出不同的樣貌。
其實堅持「做自己」,也可能是逃避改變現狀的盾牌,一個人的性格越是固定不變,就越難適應新的環境,也越容易感到壓力。尤其在現在這個隨時充滿變動的世界中,運用「自由特質」的能力決定了能不能應對新挑戰。
總結這本書想要傳遞的觀念就是,自己,是你自己決定的。
還有,你以為自己的個性就是固定怎樣嗎?其實睡眠、飲食、腸道菌都會改變大腦生理,影響心理,表現成我們的個性。
所以,想看看不同的自己,就先從好好睡覺、好好飲食做起,還有給自己小功課,每天做點不一樣的事,讓新的經歷帶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