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子以來,除了工作面試的邀約以外,幾乎足不出戶,我狠狠封閉了自己,因為心靈不夠堅強,也導致身體變得倦怠,──「一定要有改變才行,不然只會更痛苦而已。」我是知道的,但是要從何開始,又該如何開始?
去年(2021年)因為疫情的關係,僅學三個月的劍道不得不停下,而一旦停下之後,奇怪的是,我無法再開始了。我害怕跟不上的進度,與其忍受跟不上進度的挫折感,不如乾脆直接從道館消失,我是這麼想的。
我跟同學們是同時在一個月台上車,一樣的目標,但我提前下車了,我弄丟了道服,放下手中的竹劍,只能望著仍在車上的同學們的背影,在我駐足不前、沒有堅持下去時,他們越行越遠,我能意識到:我被丟下了,這種感覺十分恐怖,使人背脊發涼,不得不騙自己:「──劍道什麼的,我無所謂。」但事實上,我在逃避,而且十分清楚我在逃避,以為只要不見到同期練習的同學、不要到道館,便可以假裝一切事情沒有發生,比如,我從未學習過劍道、從未喜歡過、從未停下練習等等。
逃避是因為高傲的自尊心導致的卻步。
當長期不去做一件事情的時候,便會永遠不去做了,我不想逃避,我不想逃避,我不想逃避,無數的聲音在告訴我,如果你現在不提起勇氣,一輩子都不會有勇氣了,將來的你必定會後悔、會很痛,痛得無法承受,甚至後悔到想殺死現在的你自己。
所以我今日重新報名了劍道的新生班,決定一切從頭再來,讓那可悲的自尊心見鬼去吧。
即便我的腦袋已把所有的動作全數歸還老師,但身體還是有殘留一些記憶,久違地穿起道服,自然地把竹劍舉在中段的位置,練習過程中,我可以明顯感受到身體的不堪,長期窩居在家導致肌肉流失,尤其我的呼吸在跳躍擺陣三十次之後變得急促、無法緩和,遑論做得亂七八糟的切反。因為長期駝著背,我的腰板光是為了挺直便花了全身力氣。練習過後的左腳踝有傳來陣陣的刺痛。
正因為失業,所以我的日常有一大片空白,我的心太過柔弱不堪,讓痛苦占了這麼大的篇章,事以致此,勢必得鍛鍊自己的心才行,鍛鍊心的最好方式就是先鍛鍊自己的身體。短暫的運動可以欺騙大腦,讓大腦感受不到痛苦,我要堅強,唯有如此才能在這迷茫的日子中踏穩生活的腳步,我還沒到終局,未來,我還有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