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我們的話語作為一種溝通的工具存在
不論是書寫、訴說,皆是將我們的想法用語言的媒介輸出
讓他人能夠理解,達到溝通的目的
當我們在說話時,腦袋同時在組織話語
可能是一堆關鍵字、一些影像、記憶片段等等
從中拼湊出我們說的「話」
除了組織話語之外,腦袋同時還在做非常多的事
(我們的大腦一直都是多工的)
例如:
觀察對方的反應,臉部表情、肢體動作等等;
留意周遭環境,是否有人接近、偷聽?環境是否改變或安全?;
注意到自己的情緒,是生氣?是開心?難過?;
自己的身體反應-是否開始全身發熱或眼角泛淚
除此之外,我們在說的同時,大腦有一個很重要的能力是-對於話語本身的"反芻"
我們會去留意自己說的話是怎麼樣的:
語速的快慢、用字的正確性、抑揚頓挫、以及句子之間的連結乃至整段談話的脈絡(例如演講者可能會想:我怎麼會說到這裡來?)
這些過程對於說話者來講是一直在回饋思考的
每當我說出一句話、一個字的同時,這些反饋都會回應給我,讓我再修正接下來的話語,讓溝通能夠順利
試想如果有人只顧著說,他人聽不懂,那便只是說而已,而不是溝通
「說」的時候同時要顧及到「聽」,而再回應到「說」,溝通才能流動
所以我必須說,說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我們從嬰兒時期開始牙牙學語到長大自然而然會說話,這看似自然的過程實藏著非常複雜的語言系統。
但,語言與溝通從來不是完美的,因為它牽涉到「說」與「聽」
聽者若無法理解,也就無法達到溝通的目的
也就是說,我永遠不可能說得完美,讓所有人都能理解
(孩子未必能理解成人說的話/不懂中文的人也不能理解我正在撰寫的內容)
(也有可能我開了玩笑對方沒有意會到,或著造成誤會)
若我抱有著一定要說得好/說得對的妄想,那終究會失望
語言系統的「說」也有其限制存在
我選擇如此說的時候,也意味著我放棄那樣說
我說「天空的雲好像棉花糖」,我就無法"同時"說他像「枕頭」、像毛巾
在這句話裡面我必定要放棄說「枕頭」、「毛巾」,
如果我選擇同時說「天空的雲好像棉花糖、枕頭和毛巾」
那我就放棄了其他的說法,我就不再只是說「雲像棉花糖」
所以說的同時也意味著選擇,意味著有些話沒有被說出來,
說的同時也意味著放棄
因為時間是不停頓的,
說與不說都意味著選擇
語言系統並不完美、
我們無法用意念傳播來溝通
但語言系統也承載了我們的文明、文化、思想
我們永遠無法說出完美的話
就如同各種定理、定律也總是在被修正
我們的說,只能在趨近完整的過程,不斷地反芻與再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