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年多,日子停不下蹄似的來回旋轉奔跑,看似順風順水的,忙活到我都沒心情沒時間記錄這些日子的心情與新鮮的際遇。
那一刻
那一天那一刻,那該死的膠條「啪」的斷掉,霎時失去重心的我,整個人從階梯上滾跌落下。一瞬間天旋地轉之後,翻身想坐起來的我,卻發現我的左手腕整個變形了。來不及回魂,耳邊是同事們驚慌失措的叫聲跟詢問,腦袋只有一個念頭「靠~~完蛋~怎麼會這樣?」。
無止盡的疼痛模式被開啟了,捧著不是我的左手的左手,慌亂中踏上救護車,進了急診室。很好,左手橈骨及尺骨閉鎖性骨折(白話文就是手腕斷掉了),先上石膏固定,安排住院開刀。
我住院了
熬過長長的三天,終於,那個風和日麗的星期天下午,捧著佈滿水泡,麵龜一樣的左手,我進了醫院。
報到、抽血、照X光,完成所有check in手續,護理站分配給我一個靠窗的床位,YA~~
禁食一晚,隔天清早護理師來掛上點滴,要我換上院服,這才意識到,我真的是傷患。
躺在病床上被推進電梯,眼前天花板一路飛快往後退,原來這就是要進手術室的感覺。倒不是焦慮、不是緊張或也沒有擔心害怕,我反而有種速戰速決的想法,傻傻地想著,快快開完刀,讓盤據左手臂上那隻暗紫色大麵龜快點退駕,我還想彈鋼琴呢。
事實是,人生第一次進開刀房的我,果然太低估那隻黑紫色大麵龜的業力了。這傷真的不是出了手術室就會好啊,救護車上的小哥哥沒騙我....,真的還要一段時間才能恢復! 性子急慣了的我,要我呆在原地等待,不啻是一種煎熬.....。
唉....不然還能怎樣呢? 都打上骨板了,七、八公分的傷口會自己復原嗎?那就休養兼修煉吧。
看著窗外,用力想
病房的時光感覺是不太流動的,除了吃藥、換藥、換點滴、等醫生巡診,就是斷斷續續的昏睡,期間時不時會因為傷口跟手臂紅腫脹痛而醒過來。清醒的時候,我最常做的事就是,抱著冰敷袋往窗外看(no no,不是滑手機喔~~)。
底下的路口車來人往,他們都在趕路嗎?忙些什麼?昨天還天清氣爽的,天空怎麼又變成陰陰灰灰了? 很冷嗎? 大家又穿上厚外套了, 嗯...這裡是6樓,看不出來,連車子的引擎聲也聽不清楚。ㄟ不是,那排機車也停的太誇張,人行道ㄟ....。靠~手怎麼還這麼腫?這麼痛? 我的小指頭還在吧(戳)?
街角遠方的建築披著大大厚厚的雲層,是要下雨了嗎?還是霧霾? 該下場雨了吧?再不下雨會不會缺水? 台中空氣品質還是不好。 啊~,阿昕有沒有記得要把晾乾的衣服收下來? 可惡,頭好癢,好想洗頭.....。護理師快要來換藥了吧? 挖咧,沒有外傷的手肘也發腫瘀青了,一大片....幾乎整隻手臂ㄟ。
傍晚時分的金黃灑在對面的大樓身上,好像很久沒看到這麼耀眼的光了?今天的夕陽一定很美阿~~。喔,原來西邊在我現在的10點鐘方向。咦~有好隻鴿子,還是斑鳩? 停在電線上。現在波波在幹嘛? 冰敷袋回溫了,再換一個。哇~~點滴軟針怎麼有點滲血...
到了晚上,除了孤單成排的路燈,只剩下漆黑與寧靜。最不想聽到卻常常入耳的是救護車的鳴笛聲,總不自覺會讓我心又揪一下。啊,這天是情人節ㄟ,可是老黃剛好有事不在醫院,哀~~。啊,波波會不會還在客廳等我? 嘶..... 左邊麵龜又傳來發麻腫痛的訊息,好啦好啦,我去拿冰敷袋給你啦。
這就是住院傷患的心情嗎? 無時不刻的疼痛伴隨著,卻只能用無邊際的想像來逃離病房無止盡的針藥,期待著真正不說再見的走出醫院的那一日.....。
暫停,換個方向吧
受傷、住院、開刀、出院、休養復健,我的生活就像是被畫上一個大大的暫停符號。
看看窗外,看看手上的固定護具,這個傷停,是不是有其它的意涵?
我開始反芻這半年來心情上的起起伏伏,開始想起工作上的兜兜轉轉,還有方格子給我的休耕通知。
好吧,既然天意如此,似乎也該是停下來的時候了,那就再轉一次彎吧,OK的。
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