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人有許多需要被治癒的事,而如何治癒是一個大哉問
包括我也找了很多方式:占卜、心理諮商、職涯諮商等等,但其實沒什麼人比自己更了解自己,只是要向自己索求那些''了解''有點困難
難的是,你要怎麼匯出那些自己對自己的了解才是重點。
例如感情,你明明內心有所想法了,卻總是向外尋求別人的意見,或者想找到一個跟你同想法的人說出來讓你認為''是那個人能完整的說出我的想法呢'',好似這樣自己不用為了分手而負責
寫這篇的理由,主要是我找到自己''匯出''的方式就是靠寫下來,還有我天生比別人更會問問題的能力(更可以啟發別人和自己),所以我嘗試用記錄自己問自己的方式來做''療癒''
每個人都可能有不同的方式,但也許這個方式適合(或不適合)你,也希望記錄下這一切除了療癒我自己,也能夠療癒未來某些看這篇文章的人。
「好的,所以你今天想聊什麼?」
「我在看大法官釋字的時候突然想起我小時候的一件事」
「恩恩,繼續說」
「我小時候和我爸在坐電梯要到B1去的過程總會常常遇到鄰居,有次電梯停在11樓,鄰居進來後有向我打招呼,但我緊貼著樓層鍵加上回應的聲音可能很小聲,所以鄰居可能沒有聽到,但也沒特別說什麼」
就在電梯在1樓打開門後,鄰居離開了,我爸冷冷在我後方說
「為什麼你沒向鄰居問好?」
「我有說」
「我根本沒聽到!」
從此刻我大概知道,我等下就要被打了
坐上車後,我爸又在車上問了一次
「你為什麼不跟鄰居問好?」
我仍舊小聲地回答我有說
「你為什麼不跟鄰居問好?」
我用更弱的聲音再說了一次我有說
然後坐在副駕的我迎來的是一個反手巴掌
我記的我的右臉後來是貼在副駕的車窗上
而那趟車程,我的臉應該不只一次貼在車窗上
這也是後來我爸載我的時候我永遠只坐後座的原因
「你對此有什麼感覺嗎?」
「以現在的我來看這件事,我只是覺得很蠢,但我找不太到我可以治癒這件事的方法,直到我看到那句【憲法第十一條保障人民有積極表意之自由,及消極不表意之自由】,我瞬間理解了某些感受。」
「你認為是什麼感受呢?」
「大概就是,法律保護了我就算看到鄰居也有不問好的自由,沒有什麼是可以強迫一個人說什麼的,即使政府要限制人民的言論自由為的也是''重大的國家利益'',才會使用限制的手段去進行,不要跟我說''向鄰居問好''這件事跟''重大國家利益''有什麼狗屁關係」
「那句憲法上的話,對你來說有什麼特別感覺嗎?」
「我第一次看到那句話的時候,會顫抖,像是有人宣告一個我獲得的權利,宣告我有一個可以救贖自己的能力吧,尤其當我看到歷史上那些人為了這個權利奮鬥的時候更讓我感動。」
「那你覺得小時候的你會有什麼改變嗎?」
「我應該會轉頭跟我爸講上面那些話吧,然後我知道結局還是會被打,但我知道我沒有錯。而且是打從心底有個很堅定的想法支撐著那時候的我吧?」
「你認為當下的你還會感到害怕嗎?」
「以現在的我來說,我認為在知道這個權利後,我完全不會有恐懼的想法,是一種我想捍衛這個權利的想法,更何況沒有向鄰居問好根本只是一件破事而已好嗎?」
要說自己被自己''治癒''是一種說法,更棒的是我給自己搪塞了一個''我可以異常堅信並支撐自己的理由''
而整件事也從害怕轉為堅定並接受
也許這是一個契機讓我自己了解到為什麼會不由自主地想去接觸法律領域
但去嘗試每件事都能讓我有所啟發
是再好不過的美好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