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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的練習曲 Ch.4】合一、穿透、給予，情侶愛如何才能保有不褪色的性？

夜夜無盡的歡愉，狂野的性感脈動，那些被文學稱之為「小死亡」時刻的追求，都說明著人類對「性」的著迷。動物的性展現再誇張，一生中也就一個時期，完成了由性驅動的生殖行為後就消落。然而，人類會一再追求之，彷彿我們希望自身的性特質永遠不會消減，或我們與愛人間的性吸引力永不褪色。

為甚麼會這樣？在心理意義的層面，對性的吸引和結合，我們一定賦予一個崇高的意義：如果無法性愛合一，這還算「（男女）愛」嗎？愛一個人，不就一定會甘心付出性嗎？

在青少年情慾初始綻放的時刻，性行為除了是好奇、探索、體驗、被荷爾蒙驅動的「無腦」之外，在心理層面也多少有著「合一」的渴望。即一個跟另一個人要是真的愛到深處，能夠身體進入／穿透身體，以最具象又象徵的方式給予「親密」的明證。我想亦正是如此，許多情色小說與少女漫畫中的「浪漫」，就表達於原本吵架的二人經驗具有衝突情感的性愛後，又重修舊好，彷彿在性之中再次確認二人還是需要彼此，在深處十分的親密。

但實際的情況是，除了一些相對例外的施虐—受虐伴侶配對，大部份結婚多年的夫妻，都會經驗到性的消退，如果二人平日關係就不好，他對她根本硬不起，她對他也濕不來──因為愛是「給予」，但二人之間已經沒有愛了，都給不出來。

以上對「性」的幻想（而非「性幻想」）說明了男女的愛（或為了擴展為各種二人配對，下文改稱為「情侶愛」）本身有著「合一」及相應的「排他」的性質──這些需要超越了情侶初相識時的狂愛熱戀的「合一」需要，因為激情的消退，會逐漸讓彼此真實的樣子呈現，對方不再那麼被理想化，親密的甜開始轉為苦與酸與辣……人再次面對本質上的「分離」。

如此，性成為了某種解方，人們潛意識地說服自己，如果對對方仍有性慾，就代表愛（合一、親密）還在。或是走另一端，即強調「性」和「愛」是可以完全分離，二人各找各的性伴侶（開放式關係），好說服自己我們還很愛，只是失去了對彼此的性趣。

事實上，如果沒有「排他」的愛，就不必反向地用「開放」的性關係來保住這段情──背後說明的未必是性觀念的開放，更多的卻是我們對情侶愛之中失去性趣的恐懼。

如果愛是一種藝術，我們在情侶愛之中需要怎樣的練習曲？

Jason Leung on Unspla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