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冒險者的墜落
在此章節中群眾看著走鋼索的人被丑角的汙言蔑語所阻撓,最後向下墜落死於廣場,而查拉圖斯特拉為其致上敬意。
穿彩衣的丑角不斷地推擠和諷刺,象徵著世人的認知,又或者說是舊有的價值習俗;而那些秉持自我意志超越的過渡者,面對既無法溯往依循、有所本的信念,同時又受到舊有價值的挑戰,當他們猶疑徬徨,並害怕著自己異質性的同時,一位無知的丑角便讓其墜入懸索之下的深淵;四處逃散的群眾,更顯失敗後的淒涼。
「前進啊,跛子,」他發出可怕的叫聲「前進啊!懶蟲,躡手躡腳的傢伙,蒼白的面孔!別讓我用腳跟騷你!你在這兩塔之間幹什麼?你真應該到塔裡去,應當把你關進去,一個比你強的人,你在擋他的路!」p.40
走鋼索的人,是書中第一個嘗試超越自己存在意義,卻失敗的角色。他既在懸索上行走,也面對著相互對立的價值,要保持平衡何其困難,故而查拉圖斯特拉認同他一往無前的勇氣,並在其死前跪下致意。
「並非如此」查拉圖斯特拉說道,「你把冒險當作你的職業,這一點無可輕視。現在你由於你的職業而毀滅:因此我要親手埋葬你。」p.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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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不幸
於段落中,查拉圖斯特拉在面對不幸時開始問心,藉懸索者之死更加清明自己的道阻且長。人生無常,有時即使自己堅守信念,且不斷地上下而求索,只需要一個變因、一位丑角,或是一句無心之語,就可以使世局改變,使許多人相信命運,並深陷為自己的不幸哀嘆自憐。懸索者之死無非是個不幸的意外,卻也使得群眾失去了改變的機會。
「……人的生存是陰森可怕的,而且總是還毫無意義:一個丑角也能成為人的不幸的命運。」p.42
人存在的意義在於「超越」,邁出改變的那步是危險的,然而若是並未加以嘗試,便會如那些群眾一般,人生可怖而無意義。文章主旨其實是鼓勵人(懸索者)要敢於過渡懸索,結果無非失去性命(最糟的結果),最重要的是去明白存在的意義。
那個男子不大相信地仰望著他。「如果你講的是真相,那麼,我即使失去性命,也毫無損失。……」p.41-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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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佈施與乞討
旅程中,查拉圖斯特拉背著懸索者的屍體,意圖將其埋葬,並於路途中先後遭到丑角與掘墓人的取笑,而在此段落中用黑暗中孤獨的房子,比喻其孤獨的內心。
有趣的是,段落中用飢餓,比喻了查拉圖斯特拉精神需求與匱乏。
「飢餓襲擊我,」查拉圖斯特拉說道,「像一個強盜。在森林裡和沼澤中,我的飢餓襲擊我,而且在深夜裡。我的飢餓有著奇怪的脾氣,常常在飯後時間才來,今天一整天都沒來:他到哪裡去了?」
另外一段有意思的內容,是查拉圖斯特拉向老者乞討,所得到的回應。正如上次讀書會黃名(先知!)提到的,他以一個「施捨」的態度給予知識,拿的人意願似乎不重要,在這裡便很諷刺的進行了處境的對照,此作用不僅造成語境的對轉,也表現了查拉圖斯特拉從贈與者,變為乞討者的窘境。
「我願意贈送和分發,直到世人中智者再度樂其愚,貧者再度樂其富。」p.28
……「這不關我的事」老者不高興地說,「來扣我的門的人,都必須吃我所提供的東西。吃了好好走吧!」p.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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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同伴
查拉圖斯特拉在清晨於森林中醒來,體悟了一個真理,即他真正需要的是夥伴,而不是從牧人手中拐騙他們的羊群,這裡的羊群即群眾,被那些侈談超脫的信徒畜養。他認為唯有心靈契合的夥伴,才能一同創造新的價值。
「……我恍然大悟了:查拉圖斯特拉不再對群眾說話,而只對夥伴說話!查拉圖斯特拉不要再做羊群裡的牧人與牧犬!」p.45
「……創造者尋求的是夥伴,不是死屍——也不是羊群和信徒,創造者尋求的是把新的價值寫在新的石板上的共同創造者。」
隨後查拉圖斯特拉向他最初的夥伴告別,決心要與他未來的同伴們傳播新的真理。
「……我要跟創造者、收割者、慶豐收者交往:我要向他們指出彩虹和超人的一切階梯。」p.46
思想家需要的不是信徒,不是各種崇拜者的超譯及詮釋,而群眾並不會因為聽聞了他的想法,就自省並成為他的知己,他等待的是某個理解他的存在。查拉圖斯特拉的前言,是獻給同樣和他踽踽獨行的探求者,也是尼采獻給他知音的情書,更是跨越百年慰以孤獨者的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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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下降
覺醒的查拉圖斯特拉明白到自己不必期待所有人的認同,並決定踏上從羊群中找出同伴的旅程。第一節的鷹與蛇伴隨他前行,他將帶著他高傲的志向與清明的智慧,繼續踏上未知危險的道路。
——於是查拉圖斯特拉開始下降。p.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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