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語・為政》篇裏,孔子說:
殷因於夏禮,所損益可知也。周因於殷禮,所損益可知也。其或繼周者,雖百世可知也。
孔子說,殷朝的禮儀文化是承繼自夏朝,其中所增加的、所減少的,是可以知道的。周朝的禮儀文化是承繼自殷朝了,其中所增加的、所減少的,是可以知道的。以後繼承周朝的朝代,即便傳百世,這種增減的規律還是不會變的,還是可以知道的。
這裏看出孔子的文化觀念,大體上文化是傳承的,但在傳承當中,會加入新的東西,也會有一些東西減少了、失傳了。著名歷史學者許倬雲說過,現在留下來的中華文化,其實只是皮毛。按孔子所說,在這個不斷增加減少的規律中,傳到現今,雖仍是一脈相傳,但中間增減的也不少。
文化與傳統,總有人接受有人不接受,把古代文化傳統中不符合現今觀念的元素,一律說成是「我們偉大的傳統文化」顯然不正確。要理解文化傳統是隨着時間推移而有所增減,不受人重視的傳統,自然就會慢慢消失。只要仍有支持者,這種文化傳統還是可以保留下來。
其實外國不乏腳踩酢葡萄酒的酒廠,難道中國的腳踩腌菜就比較糟糕嗎?以葡萄酒比較高尚,腳踩仍不乏高雅華貴,腌菜則比較低下,腳踩則是衛生程度落後而加以嘲諷,這都是基於一種崇洋媚外的心態,以及對中華文化理論的蔑視和無知。
2020.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