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幾年前曾爆發蕁麻疹,驗過敏原也驗不出個所以然,只能不了了之,最近蕁麻疹大軍捲土重來,大肆攻城掠地,不分晝夜狂歡作樂,我每天在抓癢之餘,苦中作樂地想:「沒有到臉部就好了!我還要臉!」
但我的臉已有另一大患讓我苦不堪言,就是脫皮!我脂粉不施,到底招啥惹啥,能脫到這等「不要臉」的程度也是世紀大謎!我在看牙醫時,牙醫的注意力都在我的脫皮,不在牙上,他無限同情地提供對應之法,並一再鼓勵山窮水盡的我—「您要效法神農嘗百草,加油!」
我還深受「飛蚊症」之擾,眼前小黑蚊滿天飛,某位也有此症的法師跟我說,她看到的是浪漫的絲絮「飛雲」症,嘖!有修行的人還真不一樣,我用力把眼睛都看成鬥雞眼了,蚊子還是蚊子!
有句話說—「修行人應帶三分病,才知道要發道心」,大致是說沒病痛的人,比較難對生死無常有感,進而精進修道。我上述的「病」應該不到三分,也許只能算一分病,但我已有「色身不由我」之感悟,這算是一點道心嗎?
我也許將我的「病」描寫得誇張好笑,但並不代表我的感受膚淺,身為護理人員的我,自然見過生老病死,我握過將死病人的手,看著他嚥下最後一口氣;我也曾是家屬,在加護病房外揪著心,如同駛在黑夜漫漫大海、看不到岸的一葉孤舟;以至於當我在產房內,見證新生命的誕生,新生兒的啼哭聲及周遭的恭喜聲,都讓我恍惚—「生命何樂之有?」
「生命何樂之有?」這個疑問在我20歲出頭剛當加護病房護理人員時,就深植我心,我曾站在醫院樓層間的相連露天橋樑,對著一輪明月發問:「生命何樂之有?」
我們該如何看待生命 ?有人是「YOLO」族,主張即時行樂,因為You Only Live Once;我則比較偏向〈普賢菩薩警眾偈〉中所勸告的「 是日已過,命亦隨減,如少水魚,斯有何樂?大眾!當勤精進,如救頭燃,但念無常,慎勿放逸!」
我在行樂與勿放逸之間還抓不到中道,「抓到中道」是我這一生的功課!
即使佛光山開山祖師星雲大師把「生老病死」的排序更改,成為較樂觀的「老病死生」,我想多數人還是聞「病」色變。
您能生幾分病?您受得住幾分病,才發得出道心?或者您不用生病,就已道心堅定?
大師在1955年左右,不到30歲的他被診斷出患有急性風濕關節炎,會傳染全身,恐怕有死亡之虞,最好把雙腿鋸斷,保住生命。大師寫下—貧僧沒有一點恐懼,反而心想,鋸斷雙腿也好,就免得在外奔跑、走路辛苦,從此可以安住在寺中專心讀書、寫作,那也是人生快慰的事。
大師說,有時生病不見得不好,生病讓關心你的人更珍惜,讓嫉妒排斥你的人,因你生病而歡喜,這也是一種消災的方式。樂極生悲,因禍得福,凡事沒有絕對的。

Venerable Master Hsing Yun says, “Sometimes being ill isn’t necessarily a bad thing. It makes those who care about you cherish you more. It also brings joy to those who envy or exclude you. This, too, is a form of dispelling misfortune. Joy can turn to sorrow, and misfortune can bring blessings—nothing is absolute in all things.” (來源:佛光山;Source:FG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