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文章是寫來發洩情緒的,如有冒犯,請勿拿人對號入座。我三十歲。三年前碩士畢業踏入社會。標題和立法安樂死或死刑存廢沒有什麼關係。只是入社會也不過三年,已看見許多需要被安樂死的老人,才發現所謂社會毒瘤比想像中的多,而毒瘤又活得比好人久。
不論東方西方,國內國外,到處都還是充斥著以年齡和性別壓人的毒瘤,大概也算是一種 local global 這些毒瘤沒有什麼病識感,常提起自己的豐功偉業,也許年輕時還算謙虛,過了知天命之年卻越來越囂張跋扈。毒瘤們年輕時怎麼樣我並不想知道,時代變化之快也許有些人會覺得應該對他們有點慈悲心,但想想自己以後再怎麼樣也不會成為這種樣子,就覺得為什麼只有我們需要對他們有慈悲心?
我發現分水嶺是五十歲,剛好是許多家長空巢期開始的時間。五十歲不知天命,七十歲如何不踰矩?七八十歲天天逾矩的老人滿街都是,明明剩下的時間不多,對年輕人一點慈悲心也沒有,整天只會仗勢欺人,難道不是種病嗎?
接到一通極為無禮的電話。巴拉巴拉說是退役將軍、說要在土耳其設立公司、說我只不過是個聘雇的不要廢話這麼多。要把電話轉出去前卻又緊張地問我同事會不會說中文。這樣的人大概每半年會出現一次,其中又以老人最為討厭最讓人厭煩。他們其實完全不需要任何專業的回應,越專業越會讓他們發怒。一發怒就會把你貶低得一無是處,大部分的時候,這些人除了聊天打屁喝茶送錢送禮攀關係之外什麼都不會。
我跟年過半百的同事說,我自己是沒辦法那樣對待陌生人的人,所以電話掛了之後我會流淚。他說這樣不行,因為這種人滿街都是。但剛好捷運到站了,我沒問他為什麼不行。可能我也不想知道吧。到底憑什麼呢?我偶爾還會相信能量守恆定律,以為世間的正負能量是等量並存達到平衡的。但我現在只覺得好人不長命是真的。好人的溫柔謙和都在被傷害之後內耗消失了。
壞人通常靠著身體賤康,要償命得至少等百歲。
值得學習成為我榜樣的老人至今屈指可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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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十八歲開始當便利商店店長、又是在絕不能以下犯上的韓國生存的鄭先生,服務業打滾多年的經驗,在應對毒瘤這方面就比我有經驗多了。除了試圖以:『他們很可憐,只能用這種方式生存』來寬慰我的恨意之外,也引用了李哥Faker今天LCK比賽直播被駭客攻擊導致打了七小時之後的評論作結。
『我們不用覺得他們是壞人,他們只是很可憐,只能想到用這種方式干擾比賽而已。』
『可憐他們又怎麼樣呢?』我說,『大家受到的傷害他們又不放在眼裡,我們怎麼想他們能改變什麼嗎?』
『為什麼要改變什麼呢?』鄭先生說,『這些老人或壞人,正是因為自己時間不多了或是一直沒有做出什麼能讓世人記得他們的事,才急了啊。』
『為什麼要急呢?為什麼需要被誰記住呢?他們沒有兒女可以記住他們嗎?』
『這就是個人人生價值觀的問題囉!』鄭先生說,『而且相信我,這種人通常跟自己兒女關係不會太好。』
被那位「退役將軍」在電話中吼完的當下,我只是傻愣在那裡沒辦法動彈。腦袋轉呀轉地想著到底是哪句話讓他爆炸了。如果要直接見主管為什麼不一開始就直說,為什麼要拐彎抹角說要諮詢什麼主題云云而又不聽我任何專業回應。電話轉出去了,哭完一包衛生紙,想起最近看完的短韓劇《殺人者的難堪》(只有八集容易消化節奏緊湊大推),裡面有一句
加害者和被害者只有一字之差而已
事情剛發生的時候,我的腦袋竄過很多類似的回憶。如果今天我是男性,或是男性賀爾蒙多一點、被社會要求的情感隔離多一點,我是否就不用受此對待?如果今天我年紀再大一點,這個瘋子是否就能稍微尊重一點?但我天生氣質如此,大學助教也說我看起來好欺負,所以是我的錯嗎?哭掉一包抽取式衛生紙,殺了一棵樹,這些早該安樂死的老人們還是在人生最後的時光努力倚老賣老在地球上敲詐資源。
是我的錯嗎?
我想像自己和《殺人者的難堪》男主角李蕩一樣,殺死的都是社會毒瘤,或是不小心放出一個反社會人格的AI,讓它來決定哪些人類不該被留下。
但可惜,想像到一半我就醒了,就算我和李盪有相同能力,我大概在抓起榔頭前就會被姦殺。一個身材矮小沒肌力的女性,大概只能像我奶奶的朋友那樣,在快發生什麼的時候咬下對方的老二滿嘴是血地直奔警察局。被害者最後成為加害者,有人死了都屬防衛過當。
越想越悲從中來,溫柔的人都會被內耗致死。才發現我自己仍然覺得人類社會需要被毀滅,以前以為自己只是中二,今天才突然驚覺自己這種想法沒有改變過。這時候就來推一下 VEHMT 組織(人類自願滅絕運動),may we live long and die o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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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介紹一下目前沙龍中有兩人訂閱的《戀人絮語》
更新頻率為兩周一篇或一月一篇,持續更新到近六萬字或略微超過,最後停止更新。可以想成是一次性購買一本個人散文集。內容以個人生活為底,進而延伸情感議題、性別關係,並圍繞著在不同文化生涯、職涯發展中,無論性向為何的生理女性都曾/即將經歷過的集體記憶。購買方案後能獲得的服務細節請點連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