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怠,為何我們不想工作:努力不一定能賺更多,我的人生站不起來,又不想跪下,除了躺平還可以怎樣?
高房租、通勤時間長,讓都市的青年一離開校園就過上了倍速生活。
現代人生活的一大特點就是趕時間,最愛快轉、急於刷新。上班,最好擠上月臺上開來的第一班地鐵;發布資訊,希望上熱搜榜;寄快遞,希望當日送達;拍照片,也希望立可得;出行,飛機、高鐵也是越快越好;創業,也最好一夜暴富,或者短時間內用九九六式的自我犧牲,來換取更長久的一勞永逸;甚至婚姻,也可以快閃。
快轉生活同時也改變了我們的日常工作模式——可能使之更具創造力,也更有意義。沒錯,自動化和機械化顛覆了行業,讓很多人丟了工作,但自動化也消除了很多單調重複或者對身體有害的任務,今天的工人下礦井時不必先把關住金絲雀的籠子放下,工作環境較一個世紀前已經有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人們都喜歡抱怨生活節奏的加快,但這麼做多數都是為了炫耀——快節奏的生活表示你很忙碌、很重要、很有價值。每當面臨快與慢的選擇時,我們都會選擇更快的節奏——儘管我們總會保留發牢騷的權利。就像那些天天喊著逃離北上廣的年輕人,更多的是一種集體抒情,當他們真正回到自己的三線小城時,父母送上安慰,朋友給予鼓勵,會讓人感到無比的溫暖,但很快,現實將會讓人清醒,特別是當「靠爸」失敗後,故鄉是每一個人永久的思念,但也是永遠都回不去的地方。
世界衛生組織對工作倦怠的標準定義是:「工作倦怠是由未能妥善控制的長期工作壓力,造成的一種綜合症。它具有以下三個特徵:感覺精力耗竭或耗盡;心理上與本人工作的距離感加深,或對本人工作感到消極或厭倦;工作效率下降。工作倦怠特指職業環境中的現象,不應用於描述生活其他領域的經歷。」
不過,世界衛生組織的這一定義也引發了爭議。聯合國全球幸福理事會成員珍妮佛.莫斯就認為,該定義迴避了導致雇員工作倦怠中的雇主的責任,她認為工作倦意的根本原因在於雇主,只有從雇主那裡採取行動,才有可能遏制倦怠蔓延的勢頭。
大量研究顯示,工作壓力已成為成年人壓力的主要來源,並且在過去的幾十年中,這種壓力正穩步上升。
美國職場心理諮詢機構卡爾默的研究發現,並非所有的超強壓力都會導致倦怠,倦怠不是立即發生的,而是經歷一系列壓力的疊加,往往會經歷五個階段:
雖然各個行業各有差異,但壓力引發工作倦怠也有一些共通之處,一般可以分為兩大類:一是個體在工作中被要求大量付出,比如過大的工作量、比較惡劣的工作條件等;二是在上述情況下,企業給員工提供的工作資源匱乏,比如福利待遇、發展空間、工作參與性等不盡如人意,而工作要求又比較高時,個體就容易產生工作倦怠。
由個人原因引發的倦怠主要來自以下三個方面:
倦怠並非終身監禁。如何從工作倦怠中恢復正常,目前並沒有公認標準的解決方案,但從自身出發,心理學研究也給出了一些建議。
斜槓工作者的主流人群還是自由職業者。在真實生活中,斜槓職業並非像社群網路由一連串職業壘砌出來的成功一樣輕巧,而是飽含許多旁人不知的艱辛。《斜槓青年》一書的作者Susan Kuang(本名曠世典),本人就是創業者/獨立個人自媒體人/專欄作者/作家/雜誌創始人,她根據自己的經驗,提出了斜槓青年如何拓寬技能護城河的幾條建議:
不過,Susan Kuang的經驗主要適用於內容產業,比如自媒體、培訓、諮詢等。在現實中,一些人在主要職業之外的斜槓職業,往往都是些觸手可及的職位。
前程無憂調查發現,兼職最多的八大工作依次是網店/代購、兼職教師、文字類兼職、專車司機、禮儀/司儀、服務員/收銀員、銷售和會計/財務。其中,六一.一%的兼職白領選擇代購/微店/淘寶,而討論熱度最高的專車司機只占到一六.八%的比例。
成為數位遊民,還需要跨過關鍵的三道門檻:
另一位退出者馬克.曼森二〇一三年在〈數位遊民陰暗面〉一文中寫道:「經濟學家說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在我看來,天下也沒有毫無代價的自由生活。作為數位遊民,我們只不過選擇了另一副更輕的枷鎖而已。」
但未來可能會有更多人主動或被動選擇戴上這樣一副枷鎖。
顧能則表示,到二○二○年,人工智慧將導致一百八十萬個工作職位被淘汰,但屆時也將創造兩百三十萬個工作職位。這些被創造的新職位,大部分要求更高的技能、更高的藝術感知和溝通能力,與當前數位遊民所從事的職業類似。
與其踏上被機器奴役之路,不如提早做打算。
與「生產者主權」相對應的另一個概念是「消費者主權」,指在商品市場上消費者占據主導和支配地位的狀況,消費者的購買和消費決策決定著生產者生產什麼。在經濟學中奧地利學派和劍橋學派的代表學者始終堅持,現代資本主義是建立在消費者主權這一基本原則之上的。
《消費社會》一書中指出,在當代資本主義社會中人不再消費物,而是消費符號,同時社會依靠符號區分階層,而整個「消費社會」是一個依靠具有差異性的符碼組織起來的動態結構,對其的任何抵抗只會成為「消費的重新推進器」。
從日常的服裝消費,最能印證布希亞所說的「消費的主體,是符號的秩序」。
今天,人們買衣服,不是考慮衣服避寒的使用價值,而是購買衣服所隱含的意義,因為不同的衣服的風格、品牌,象徵了人的個性和社會地位。人們購買衣服,大都是針對商品所被賦予的意義。
托佛勒在《Wealth3.0:托佛勒財富革命》一書中提出了「產銷合一經濟」的概念。
數十年後,「產消合一者」概念,在使用者生成內容的互聯網內容平臺上得到了近乎完美的闡釋。從臉書到YouTube,從Quora到知乎,到推特到微博,這些大名鼎鼎的網站所創造的商業成就,大部分都來自消費者本身,人們源源不斷的把自己辛苦編輯的文字、拍攝的照片和影片上傳到這些平臺上,彼此評論按讚。一如托佛勒的預言,我們每一個人,成了形塑未來經濟的主體。
工作與娛樂、生產與消費,邊界正在消融,也滋養了數位時代勞工的永動機制,復旦大學新聞學院副教授姚建華梳理出了兩點機制:
不過,過於放大小確幸的作用,也有「撒嬌」的嫌疑。有批評的聲音認為,小確幸建立在一種高度的世俗性、個體性與民粹性之上,並以商品物質性為其背景。這麼說來,小確幸遠遠不是日常的、常識的「小小的確定的幸福感」而已,而是資本主義發展沉滯期所產生的一種高度政治性的特定文化想像,是精神焦慮不安、物質前景黯淡的原子化個人企圖在當下的感受中,以碎片化的經驗安慰碎片化的自我的一種小詭計。
對於如何尋找人生的意義,本書無法給出精準的路線圖,但可以借助存在主義的智慧幫助你進行思考和探索。
設想這樣一種情形:有一個落在地上的樹枝,有一天一個趕路人途經樹旁看見了這個樹枝,他靈機一動把它修剪成一支可用的拐杖,然後他帶著成為拐杖的樹枝繼續他的旅程。在這個故事中先天沒有存在意義的樹枝,卻因為路人後天的改造而獲得了目的性,並且被路人賦予了意義。就算我們知道路人的生命,或者樹枝的存在並沒有終極的意義,但我們能夠否認在路人的旅途結束之前,在這短暫的時間軸中,這樹枝存在的意義嗎?
意義是受到意識局限的,這根樹枝的意義不可能企及普世真理,雖然它對路人有意義,一旦路人消失了,這樹枝對一個農夫或者商人並沒有任何意義。也就是說一個事物的意義是由意識所規制,可以因為有不同的意識者而具備多重意義,或者只對特定的意識者具備意義。再者,意義是受到時間局限的,樹枝或許在路人的旅途過程中具備意義,一旦路人到達目的地把樹枝扔到路旁,這樹枝就再次失去了意義。「意識」(賦予意義者)是產生意義的必要條件。一朵存在但不曾被意識到的花,與一朵不曾存在的花,意義是相等的。意識是產生意義的先決條件,但就算有了意識,意義也會隨著意識的變化而受到局限。
所以,生命的意義是什麼?或許個體生命並沒有終極的意義,但在無意義的荒漠中存在短暫意義的綠洲。面對生命的意義,你可以用信仰回答,你可以用宏大的企圖心去實踐,也可用小確幸來安放。但只有認清了「無意義」,才能學會「重估一切價值」,才能找準自己存在的根基,才能明白我們在世界上還能做什麼、才能明白何謂真正的生活。
這本書引用了大量的分析數據、報告與其他書籍的資料,儘管個人觀點不多,但作者將這些資料整理得非常有條理。不過,隨著NotebookLM等技術的發展,這類資料處理的能力是否會逐漸被取代,值得思考。
聯合國全球幸福理事會成員珍妮佛.莫斯就認為,該定義迴避了導致雇員工作倦怠中的雇主的責任,她認為工作倦意的根本原因在於雇主,只有從雇主那裡採取行動,才有可能遏制倦怠蔓延的勢頭。
這段提到,將倦怠視為一種疾病,容易使人們將問題歸咎於自身,在《我做了什麼會產生職業倦怠》也寫到:
當職業倦怠成為疾病,人們就會認為生病的人應該接受治療,也很容易會認為問題不在環境、也非雇主或組織的責任,而是他這個人。—《我做了什麼會產生職業倦怠》
書中提到,倦怠通常會經歷五個階段,讀者可以藉此反思自己的狀態。然而,書中提出的解方大多老生常談,主要強調在工作之外建立其他身分認同與價值感的來源。不過,這樣的建議在現實中仍需應對斜槓與自由工作帶來的挑戰:
不過,Susan Kuang的經驗主要適用於內容產業,比如自媒體、培訓、諮詢等。在現實中,一些人在主要職業之外的斜槓職業,往往都是些觸手可及的職位。前程無憂調查發現,兼職最多的八大工作依次是網店/代購、兼職教師、文字類兼職、專車司機、禮儀/司儀、服務員/收銀員、銷售和會計/財務。
確實,目前市面上討論自由工作的書籍,大多集中於內容產業,如自媒體、培訓、諮詢等。我認為這些行業與藝文產業類似,屬於非剛性需求。換言之,這類產業只有在經濟條件較好的情況下才能生存。而其他兼職的工作,大多屬於取代性高、門檻低的零工經濟,這與應對倦怠的傳統解方其實是有矛盾的。
「產消合一者」概念,在使用者生成內容的互聯網內容平臺上得到了近乎完美的闡釋。從臉書到YouTube,從Quora到知乎,到推特到微博,這些大名鼎鼎的網站所創造的商業成就,大部分都來自消費者本身,人們源源不斷的把自己辛苦編輯的文字、拍攝的照片和影片上傳到這些平臺上,彼此評論按讚。一如托佛勒的預言,我們每一個人,成了形塑未來經濟的主體。
在《拿掉工作後,你的人生還剩下什麼?》一書中提到:「沒有中心思想的專業人士、缺乏心情的享樂者」這一描述似乎貼切反映了當今現象,也似乎與自我剝削、熱情與效率至上的思維密切相關。「興趣勞動化」的概念在書中以字幕組為例,這些人基於興趣無償進行翻譯,卻也容易陷入自我剝削與降低他人工作價值中。而「勞動遊戲化」則說明我們被量化指標操控著,在《你玩遊戲,還是遊戲玩你?》一書中可能有更深入的探討,這部分留待未來閱讀。
所以,生命的意義是什麼?或許個體生命並沒有終極的意義,但在無意義的荒漠中存在短暫意義的綠洲。面對生命的意義,你可以用信仰回答,你可以用宏大的企圖心去實踐,也可用小確幸來安放。但只有認清了「無意義」,才能學會「重估一切價值」,才能找準自己存在的根基,才能明白我們在世界上還能做什麼、才能明白何謂真正的生活。
雖然作者在最後對意義的探討略有離題,但我大致認同「只有認清了『無意義』,才能學會『重估一切價值』,才能找準自己存在的根基」。至於「『意識』(賦予意義者)是產生意義的必要條件」這一點,我對於自由意志持保留態度。換句話說,就像我們生活在一個被動的時代一樣,「意識」本身也可能處於被動狀態,儘管大多數人可能不願承認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