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大家是不是都有一個從小時候開始坐的書桌呢?尤其是那種有抽屜還有上面一整排的櫃子可以放書的木製書桌。我的小時候書桌從小學用到大學畢業,最近我把我小時候書桌清空了,好像也算是一種成長。
東西放了六年沒碰,可以丟了
家裡人說,以前我曾經因為書桌的東西被別人移動而生了好大一個氣,現在的我對於那個超級生氣的事件已經沒有什麼印象了,直到我爸多描述了一些細節之後,我才感覺好像曾經有過這麼一回事。
把書桌清空的過程當中,看到自己以前的東西,對於當年的自己居然為了這些東西而生氣,只能說,當時的自己實在是太年輕了。
看著過去的筆記、整理過的教科書、考卷、講義等等,我也是會佩服過去的自己,或許就是因為有那樣的一板一眼,把各種小範圍內瑣碎的事情都掌握得一清二楚,所以才能夠考得上第一志願、拿班上第一名等等。回想起來也會覺得那時的自己很狂,大概也是因為是這樣如此在意細節的狂人,所以變成了一個很會考試的人。
但是除了讀書以外,我大概真的是太不知變通。如今我聽自己的曾經的故事覺得很莫名其妙,我想過去曾經跟我有所接觸的人,也可能會覺得我有時候在意的點也是很莫名其妙吧。
我爸看著我清書桌,他說,有人跟他講過,東西放了六年也沒有去動到,就可以丟掉了,如果不丟掉的話,會影響人生。
其實只需要電腦和桌子就可以了
把書桌的東西清掉,也是為了讓下一位使用者使用。讓自己和他人的人生都可以前進下一步,何樂而不為。
碩士畢業之後,經過了COVID-19疫情,也經過了去仙台、去台南等等不同的人生事件。在完全封鎖而動彈不得的時候,發現了如果一個人只會考試和唸書,紙上談兵終究也會徒勞無功。在好幾百、好幾千公里的來回移動中,發現了其實要能生活下去所需要的物品,完全沒有那麼多。
東西少了,人生的包袱也就少了。我開始學會穿固定的幾套衣服,學會把還堪用的東西繼續用到壞掉,學會把紙本的東西電子化、把電子化的東西自動化。念碩士班的時候,研究室的桌子堆滿了論文和各種雜物。念博士班的時候,我的桌子只放了一兩篇論文,一盒茶包和馬克杯,還有電腦,僅此而已。完全是兩個極端。
念博士班的時候發現到原來自己只需要電腦和桌子就可以過活、維持工作狀態,且幾乎不需要其他紙筆還是什麼雜物之後,現在做這份工作的我,辦公桌也是同樣走一個什麼都沒有的路線,沒有個人雜物,只有非常少量的工作需要用到的紙本,疊起來不到五公分,維持在一個簡單隨便用一個塑膠袋隨時就可以打包所有東西的狀態。
另外,現在租屋處也盡量維持著一個自己開一台1.5的小車也能夠載完全部的東西完成搬家的物品量。紀念性質的雜物,我自己不太買,也不太希望別人送,畢竟有那些東西也是會有處理上的麻煩。
清理書桌的過程也發現自己留下了很多雜物,雖然有些東西是紀念性質的,不過經過了歲月的流逝,如今再看都成了十幾二十年前的往事,時間篩出了重要與不重要的物事,有些東西不留也罷,完全可以不帶猶豫的把塵封的東西處理掉,只留下真的很特別的東西。(比方說發現了以前那種要蓋章的健保卡,我就還是把它留下了)
有些重大的物事,人與人的連結,透過物品留著
把書桌清空的過程,也彷彿快速的回顧了過去成長的軌跡,除了吊飾、小娃娃等雜物之外,也還有很多以前的同學、學姊學妹寫的卡片、學妹送的板板等等。有的東西我記得他們從何而來,但很多東西我已經不記得為什麼會擁有他們。我還有收著第一次收到的情書,我也收著同學精心繪製的畫。
但是大部分的人事,到如今散落的也很多,很多人不太再有聯繫,看到以前收到的信,小學六年級開始,就能夠互相寫出比較完整的句子,很多內容寫到了成績、寫到了我是一個什麼樣形象的人。我試想在如今大家都要三十歲了的現在,生疏的聯繫模糊了當年的印象,對我應該只殘存一個成績很好的女同學這樣的形象。
好像只有成績很好,總覺得有點惋惜,有些我以前以為是好朋友的人,其實我們當年的對話只有互相祝福對方成績進步、考上好學校。原來如此,上了高中、大學以後,成績有了、考上好學校了,情誼也就斷了。
反倒是到如今還有在聯繫的同學,當年並不怎麼有這樣書信的交流,或許當年也是因為彼此之間沒有什麼強烈的羈絆,所以生日、聖誕節等等節日到來的時候,透過寫個卡片留個印象。我可能也做了同樣的事情,也曾經寫了卡片、送了禮物給了很多同學朋友,但原來其實到了三十歲對那些都沒有了什麼很強烈的印象。
所以,我在清理書桌的時候,也以那些物品能勾起什麼樣的回憶,產生了多少意義來決定要不要繼續留著。如果那樣物品的背後有著許多故事,那麼留著,其實是在保留一個觸發那些回憶的開關。雖然很多事情會隨著時間過去,但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情造就了現在的狀態,尤其那些從以前到現在都還在聯絡的人、還持續在做的事,也都是值得珍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