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當導師時,曾有學生拿著小抹布,跑去停車場幫我擦車子,因為我前一天專程載他去醫院看緊急住院的爸爸。
後來快退休時,只因我不同意修改學生「上學期」的英文成績,「害」他拿不到畢業證書,有個學生就威脅要刮花我的車子,我不改的原因是,是我的計算過程完全正確無誤。
我還是個小菜鳥導師時,有個年年被留校查看的墊底男孩「被」失戀,因為女生的成績比他好,我為男生擬定復仇計畫,從高三上開始拼,最後考上了公立屏東科大,女孩想復合,他很有志氣地拒絕。要退休前幾年,發現了一個現象,成績好的學生家境也都不差,輸在起跑點的弱勢孩子,大多數沒能靠讀書翻身,也輸了終點。
我曾只是要求考完試的學生,不要留在教室看書,他發出的聲音,已經影響了其他還在考試的同學了,這個學生就把考卷揉成一團丟向我。
所以為了自保,新接一個班級都要先把上課規定講好,公告各種「扣分價目表」,吃東西可,三分鐘內吃掉,讓學生止飢,不是全班看他享用美食;睡覺的我先請他去洗把臉,洗好馬上回來,我會計時,第二次再睡,就不帶任何情緒開始扣分,每五分鐘再追加一次,但允許左右鄰居好朋友幫忙提醒,我要專注在課本和其他想上課的學生。
教學生涯中,也曾遇過真的很不受教的學生們,我在與他/她長談之後,我說:「不然這樣好了,我們訂個契約,你不干擾我,我不干涉你,從此你在課堂上,就是個客人,你可以看其他科目的課本,還是不能睡覺,因為睡覺會傳染,成績不好我照當,同意的話就這麼做。」
不過孩子畢竟是孩子,這個「客人」通常一個星期後,又變成學生了,耳朵裡聽著英文算數學,很容易錯亂的。
現在的學生愈來愈不單純,有時候根本就是帶著負面情緒來上課的,隨時就要爆炸的,真的是誰遇到誰倒霉。
以前的老師、學生的角色定位,和令人對未來有期待的教育環境,和現況比較起來,已經是天翻地覆的大翻轉了。
現在的有些年輕人,眼中只有自身權益,沒有應盡的義務,對人不尊重、對物不珍惜、對己不要求,一失敗彷彿全世界都對不起他,只能說:「回家去吧!學校教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