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點半,她忙了一整天。
正打算悄悄地離開,卻撞見了那個她最不想遇到的人——
那位剛被委以重任的生產主任。
「我有話跟妳說。」
「你要說什麼?」
「妳知道她不想在妳底下做事嗎?」
「我知道啊,早知道了。她想回她原本的工作崗位。」
「我不懂,她為什麼不想在妳底下?」
「我的崗位比較忙,她想回去她的涼缺。」
「但公司沒道理讓員工選工作啊!」
「我不在乎,你可以把她調回去。」
「我再跟市場經理聊聊吧。」
「你幹嘛跟市場經理聊?我們是生產部。你可以自己決定。」
「我知道我可以決定,但……他是我同事啊。我想參考多方意見。」
「……」
「我們明天再說吧。」
她沒說話,只是點頭,轉身。
心裡同時翻了六百個白眼。
員工混吃等下班,主管不會變通也不肯扛責。
她夾在中間,什麼都看到了,也什麼都明白。
但這些無止盡的推卸、這些誰都不說破的責任模糊,讓她,真的累了。
她一邊開車,一邊在想:
我的生命是不是就要這樣,被一間不會死、也不會活的公司慢慢抽乾?
工作簡單,薪水穩定,餓不死——
但好像,也沒辦法真正活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