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鬧鐘響,
她睜開雙眼,腦子一直思考:
「要去上班嗎?」
但她記得,昨天委屈離開前,
底下員工看著她,詢問了一句:
「那妳明天會來嗎?」
她看著他,頓了一下:
「嗯…我會來。」
底下員工突然安慰地說:
「那我希望妳今天好好休息,等妳明天回來。」
「好的!謝謝你。」
於是,她拖著沈重的身體去上班了。
—
到了公司,她一如既往地埋入工作。
不同以往的是,因為她昨天請的是病假,
但其實沒什麼人知道發生什麼事,
所以今天大家看到她,都會送來一句關心:
「妳好多了嗎?」
她帶點微笑地說:
「嗯…我好多了。」
心裡雖然還是有很多的不舒服,
但算了……
讓她慶幸的是,她的助手休完長假回來了。
她心想:「今天可以輕鬆一點了!」
—
就在大家都在忙碌的時候,
生產主任走近她問:
「昨天發生什麼事了?妳還好嗎?」
她搖搖頭說:「沒事。」
生產主任說:
「那好吧,我是因為昨天有聽到一些人說什麼,
但如果妳不想說就算了。」
接著,生產主任笑笑地轉頭,對著她底下的 H 員工說:
「昨天你給我的資料是不是錯的?」
H 說:
「什麼意思?你昨天問我的時候,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
這又不是我的責任,我只是把我知道的告訴你而已。」
生產主任說:
「好好好,反正她回來了!」
然後笑笑地轉身離開,留下她與 H。
H 還在自言自語:
「我昨天就把我知道的數字都跟他說了,他還想怎樣?
這本來就不是我的責任。」
她說:
「你不用管他,你已經做得很好了。這不是你的責任,你不需要理他。
我昨天已經跟你們說過了,做好你們該做的事情就好,沒事。」
她說完後,H 的情緒好像也穩定了下來,
大家又繼續開始認真工作。
—
然而,就在她在外面忙碌時,遇見了 C 組組長。
C 組組長看著她,笑笑地說:
「妳來了喔?我進來的時候沒看見妳的車,我以為妳今天不來了!」
她沈默了一下,看著 C,帶點微笑說:
「我在生妳的氣。」
C 組組長笑笑地、帶點尷尬地回了一句:
「那妳就繼續氣吧,那我也沒辦法。」
說完就馬上轉頭離開。
她瞬間臉沉了下來,心裡不平靜了……
她原本心裡想:
「如果 C 道歉,或是跟我示好說『別生氣了』,
也許我就沒事了,畢竟平時交情不錯。」
但——這次,她真的生氣了。
—
一整天下來,C 組組長嘗試跟她說幾句話,
她都冷靜地、禮貌以對,不像過往那麼親密。
—
到了開會時間,所有人聽著經理與主任的匯報,
但她的心已經坐不住了。
尤其是當生產主任開口時,
她的臉臭到了不行。
生產主任說:
「我這裡有一個問題想問大家……
就是往年我們在做這個項目到底是怎麼做的?
有人能再跟我解釋一下嗎?
因為我不記得去年我們是怎麼處理的了!」
B 組組長無奈地開口:
「你剛剛不是已經問過我,我不是都已經跟你解釋過了嗎?
你怎麼又問?」
生產主任說:
「不是啦!我只是想再徵求一下大家的意見啊!
所以我們往年都是怎麼做的??」
其他組組長又重新跟他解釋了一次,
但他又重複了所有人跟他說的內容,再問:
「所以我們往年都是這樣做的嗎?那今年也是嗎?」
B 組組長開始不耐煩:
「不是都跟你說『是』了!」
而她在旁邊臭臉,完全不說話。
雖然這個項目也與她有關,
但她完全不想參與這場會議。
會議就在這樣荒唐的對話中草草結束,
她的腦神經也因此斷了好幾條。
她在心裡想:
「這樣的會議到底有什麼意義??真是浪費時間……」
—
會議結束後,她回到自己的崗位,
看到生產主任又走向她。
「你們今天幾點能結束手中的作業?」
她說:
「我不確定,怎麼了?」
「我想請你們再幫我做一個額外的項目。
原本負責這個項目的 B 組組長今天太忙了沒辦法做,
所以我想說你們能不能做?」
就在他說話的同時,她的腦子已經轉了一長串。
如果是從前,她可能會硬著頭皮答應,
因為她知道,其實她們可以很快做完,
甚至根本不需要做完也可以去支援。
但她說:
「沒辦法,我不確定我們幾點能結束。
你現在也看到了,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忙。
你也知道這星期我們會很忙,我們人手本來就不夠。
你不是也知道?你也看到了我們現在有多少人,你去問其他人吧!」
「我想說,我就問問看,好吧,我知道了。」
生產主任帶著無奈離開。
而她,則帶著底下的員工,把手邊的工作速度再次放慢……
—
就在她們調整節奏繼續忙碌時,
H 員工剛從外面忙完回到崗位,
一臉不悅,自言自語地說:
「大家是覺得我是什麼?超人還是什麼……?」
她問 H: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H 原本想帶過,不想多說。
但她看著他,耐心地問清楚發生什麼事。
H 說:
「大家好像都把我當超人一樣,什麼事情都要我幫忙做。
我知道我長得比較高、比較壯,但也不是這樣啊!」
「是誰找你?」
「就外面其他人啊!」
她嚴肅地對 H 說:
「如果是其他主管請你幫忙,你能幫就幫,因為主管通常不會太過分。
而且如果他們真的要你幫比較久,他們會來問我要人。
但如果是其他人,你覺得他們只是懶,不想做事,只是找你圖方便,
那你不想幫就直接說『不』,就告訴他們你還有其他事情要忙。
你有說『不』的權利。」
她說完後,H 激動的情緒也被她安撫了下來。
—
沒想到過沒多久,
眼角餘光看到生產主任又走向她,
她心裡已經開始不耐煩地在想:「他又想幹嘛?」
生產主任說:
「剛剛請你幫忙的那個項目找到人做了。那你能把 H 借我嗎?」
她說:
「不能,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你也看到了。」
「真的嗎?我只是想說因為……」
生產主任話還沒說完,她已經人在心不在,
完全沒有聽進他說的話。
而生產主任好像也感受到她的不耐煩,說完就自己離開了。
—
雖然因為助手的加入,今天所有事情都很順利、流暢,
但一整天下來,她發現自己的精神狀況已經快崩潰。
結束一整天的工作,下班回到家,
她回想這一天,整個情緒非常不穩定。
每當她看到生產主任靠近她,
以及想到 C 組組長說的話,
她都能感受到自己的頭快要爆炸,
心臟也因為生氣與內耗,快要承受不住。
她拿起手機,開始傳訊息給她的助手,告訴他——
「我隔天要請病假,
我真的快爆炸了。
撐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