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限的打工經驗裡面, 短暫做過兩次餐飲業, 加起來不到一年, 可是自此之後對商家服務員客氣有禮, 少有給人難看的時候, 原因無他: 推己及人.
早餐店的開店絕活是一心二用, 玩一個翻牌對對樂. 什麼人點什麼, 給錢了沒, 誰先來誰後到, 那都是要記的. 弄錯了客人不高興不說, 還得虧錢.
那時候賣的是類似肉夾饃之類的中式早點.攤子開在市中心, 附近公司銀行學校不少, 第一波尖峰是載小孩上學的時段, 第二波尖峰是公司打卡前後的時間. 高峰時期分秒必爭, 客人大都急匆匆的.
這種中式早點不好做, 耗時間, 可是因為週遭都是連鎖西式早餐店, 醃製後現煎的肉很香, 早點的生意也算十分火紅, 男生十分捧場.
攤子上面貼了排隊路線, 可是大部分的客人都不照規矩, 老是一窩蜂的圍在灶台附近, 抱胸看老闆娘煎肉, 我就在旁邊接餐收錢裝袋熱餅, 兩個人應付得十分勉強.
某個很普通的早上, 攤位前一樣圍了七八個人, 老闆娘火急火燎地煎肉, 我忙著打下手, 兩人忙得一頭汗.
一個二三十歲的長髮女騎士戴著安全帽突然發難, 朝我大吼:"我站在這裡多久了, 你都看不到嘛!!!!!!???"
我們兩個人愣了一下, 二十來歲的老闆娘馬上開口道歉, 問人家點什麼? 是不是等很久了?
"我要兩份! 快點! 我要遲到了!!!"
戴著安全帽的女騎士暴躁的從零錢包掏錢, 把幾十塊錢砸向我們, 幾個銅板哐啷砸進煎盤, 差點就埋進肉裡.
她繼續罵:"我在這邊都站多久了!!? 都不會問我要點什麼嗎? 怎麼這麼沒有眼力! 到底會不會做生意!"
"有沒有眼睛啊!?" 她像是把這輩子的怨氣都砸到我們身上一樣, 全程飆罵.
那你不會開口點餐嘛!?????
我又委屈又生氣, 拿紅茶潑她的心都有了, 可是攤子不是我的, 我只是個工讀生.
年輕人創業辛苦, 老闆娘沒把錢撿起來砸回去, 我們兩個女生就這樣默默地受了, 旁邊的客人看不過去, 有人幫忙滿地撿錢, 有人攔了攔, 有人還小小聲地說:"先做她的吧! 我的可以晚點."
女騎士趾高氣揚地走了, 我們兩個一如往常手忙腳亂地把那天的備料賣完, 準點收攤.
老闆娘沒有怪我, 可是我看得出來她很難過, 那天除了像平常一樣塞點吃的喝的給我, 都沒怎麼開口聊天.
那件事已經過了快二十年, 至今我仍然記得, 有個女生拿銅板往人身上砸.
早點示意款(AI生成圖)
xmaseve: 這件事也算因禍得福, 有個中年老闆過幾天給了一個大單, 避開尖峰時間, 還自己開車過來扛, 鼓勵我們年輕人不容易. 善良是一種選擇, 真的. 賺的錢多不代表你高人一等.
PS 為免造成故人困擾, 早點品項我略略修改過, 反正就是耗人工的那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