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者家有位非常努力的親人,年輕時一邊工作一邊照顧家庭,從不喊累,也很少抱怨。就像社會中許多稱職的大人一樣,認為「撐下去就是對的」、「努力就不會出錯」。但多年下來,那些被壓抑的情緒、對經濟的焦慮與職場中的壓力,最終慢慢累積成精神疾病。起初是憂鬱症,後來變為躁鬱症,雙極性的犯病。
在憂鬱時期,這位親人整天無精打采,什麼也提不起興趣,連基本的生活都變得困難;而在躁期,則情緒激動、思考混亂,甚至出現許多衝動的言行。說話不再講理,做事強勢,會對身邊的人提出過高的期待,甚至強迫他人配合自己的價值觀與決定。整個家庭的氣氛,也因此像被綁上一顆不定時炸彈。
身為家屬,我很心疼,也很疲憊。我曾盡力安撫、陪伴、說服就醫,也曾在壓力下失控、說出讓自己後悔的話。那種矛盾的情緒—既自責、又委屈、既想逃開、又無法放下,這種矛盾只有身歷其境的人才能真正體會。
也是從這些經歷起,我重新審視整個社會對「工作」與「責任」的價值觀。我漸漸明白,這位親人的病,不是個體心理脆弱,更是多年過勞與壓抑的結果。他不是失敗,而是被這個以壓榨為常態的社會逼到極限。
我會恐懼:難道我也會走上同樣的路?
我不想在中年才發現自己已經被榨乾。我不想等到精神崩潰,才來思考什麼才是「值得過的人生」。這也是我為什麼選擇走向財務自由的原因。對我來說,財務自由不是提早退休或逃避責任,而是建立一種可以自主選擇工作方式、生活節奏與人生重心的狀態。我開始降低支出、學習投資、過簡單生活。我不再追求外在的比較,也不把人生綁死在房貸、升遷或職場表現上。
我不是不努力,而是希望把努力放在不會逼瘋自己的地方。我也不是不負責,而是希望不要被別人的價值觀定義什麼叫做「正常」。這個社會還是會告訴你:「要拚才會贏」、「要成功才能幸福」,但我親眼看見,一個努力一輩子的人,最後卻在壓力中垮掉。那情況我忘不了,也讓我更堅定自己的選擇。而他最近又重複犯病,使得整家庭也焦慮、憂慮起來,我心情也很受影響。一個人生病,整個家庭要照護,就非常困難了,所以我更能體會弱勢家庭的困境。
財富自由,對我而言,不只是金錢的自由,更是一種底線—我希望自己有能力保護所愛之人,也保護自己,不被體制與壓力逼垮。而擺脫需要工作的勞務陷阱,真的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