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身的難,是一個人要學會與自己相處;戀愛的難,則是一個人要學會和另一個人磨合。看似不同,其實都在考驗同一件事——我們有沒有勇氣誠實面對「真實的自己」。
很多時候,單身的不安,不是真的因為缺少陪伴,而是當夜深人靜、手機訊息靜默的時候,心裡冒出的那股空洞感。那個空洞像是一面鏡子,逼我們看見自己未曾處理的孤獨。戀愛裡的不安,則常常來自對方的一句話、一次沉默,瞬間照見我們內心的渴望與恐懼。
所以,單身與戀愛的「難」,從來不在外境,而在於我們敢不敢停下來凝視,敢不敢真誠地承認與接受。單身時,我們是否願意不再用忙碌填補孤寂?戀愛時,我們是否能在爭執裡,承認自己也有害怕被拋下、渴望被愛的一面?其實,單不單身都難,因為那是一段拆穿習慣性面具、走向誠實的過程。我們常把「單身」和「戀愛」看作兩個對立的狀態:一邊自在卻孤單,一邊甜蜜卻辛苦。但若靜下心去聆聽,會發現它們只是不同的修行場景:單身練習獨處,戀愛學習共處。看似矛盾,其實是同一條路上的兩種磨練。這些磨練不斷提醒我們:你此刻還沒看見自己,下一關就會再來,直到你願意照見、照顧自己為止。
當熱戀褪去,夜裡安靜下來,才可能驚覺:我們愛上的,或許是自己投射出來的愛情幻影,而眼前的伴侶,並不等於我們腦中設定的角色。於是基於禮貌或道德感,我們繼續矇混過去,也同時錯過了再次看見自己的契機。
所以,當有人問我「單身比較難,還是戀愛比較難?」我總覺得重點不在選邊,而在於:你現在在哪裡,就要學會在哪裡修行。單身,是與自己交心的功課;戀愛,是與他人互映的功課。真正的難處,不在身分,而在於我們是否有勇氣,把這些功課走完。
到頭來,單身與戀愛都只是不同的外境,真正的難處始終在心。因此,不必再用角色、關係或忙碌來遮掩,而是老老實實、安安靜靜地看見自己。當我們敢於誠實,孤單就不再是空洞,親密也不再成為枷鎖。
原來「難」是一種覺知的開始,也提醒我們:別放手,繼續走向更真實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