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意識與智能不完全是一回事,有時候過強的自我意識反倒會浪費認知資源,無效內耗,帶來決策上的偏差。
本書特色與作者簡介
彼得‧沃茨是加拿大的科幻小說家,曾任海洋哺乳動物學家,這樣的科學背景讓他的作品充滿縝密的邏輯與真實的科研基礎。他擅長以認知神經科學為主題,探索人類大腦與自我意識的本質。《盲視》是他的代表作之一,不同於一般描寫外星接觸的科幻小說,它不僅塑造出前所未有的外星智慧生命形式,更提出一個極具挑戰性的核心問題:自我意識究竟有什麼用?沃茨在書中透過「盲視」這一神經現象,質疑自我意識的必要性,並大膽猜想——在宇宙的智慧演化中,自我意識可能不但不是優勢,反而是一種累贅。這種科學與哲學交織的思考,使《盲視》在眾多外星題材作品中顯得格外獨特。
一、探索邊界的史詩旅程:故事情節概述
在不遠的未來,人類文明因科技飛速發展而分化成「基準人類」與各式超人類。基準人類缺乏生產力與技能,被迫在虛擬天堂中消耗餘生;而能跟上時代節奏的,則是透過基因與機械改造而誕生的超級戰士、量子智腦,甚至吸血鬼——一支史前人類亞種。當外太空的神秘探測器傳回信號後,人類終於意識到:在浩渺宇宙中,或許存在著與我們截然不同的智慧生命。於是,一艘載著五名「非人」的太空探索船破空而出,向那未知座標前進。隊員中有量子AI「忒休斯」擔任船長,吸血鬼擔任指揮官,語言學家詹姆斯擁有多重人格並行運作,生物學家斯賓德的大腦直連各式感測器,而特戰指揮官則是為戰鬥而生的超級戰士。主角「綜觀者」因童年癲癇手術而失去情感,成為無法感受他人情緒的反社會記錄者。他的任務是將這場跨星際的接觸記錄、解構,供地球決策者參考。
在小行星上,他們遭遇了一種名為「攀爬者」的外星生物,牠擁有多肢體、遍佈全身的神經感光點,以及超乎想像的計算能力,卻無法辨識自身存在——一種極端的「盲視」現象。隨著團隊深入研究,他們驚覺這種無自我意識的智慧或許才是宇宙主流,而人類引以為傲的「自我」,卻可能成為進化的桎梏。最終,為阻止這種外星智能取代地球文明,吸血鬼指揮官選擇以飛船自殺式撞擊,而主角搭乘逃生艙歸返地球,帶回了對自我意識與智慧本質的殘酷省思。
這場曲折而悲壯的旅程,不僅是一次星際探險,更是對人性、意識與進化的深刻拷問。從基地出發到返航,整個故事以科學為脈絡,以腦神經與認知心理為骨架,編織出一幅超越人類中心主義的宏大畫卷。
二、改造之鎖:文明競爭下的人體進化
在《盲視》的世界裡,技術進步締造了巨大的不平等。當基因編輯與神經植入成為常態,「能者」不斷升級改造以超越對手,而「無用階級」則日漸邊緣化。這並非單純的醫療需求,而是一場沒有盡頭的軍備競賽:改造身體才能獲得知識、技能與社會地位,否則便成為消耗社會資源的負擔。
這種競爭驅動下的身體改造從細微的視覺強化、聽覺擴展,到極端的神經皮層直連感測器。你或許想像,只有生理缺陷才需要手術或植入裝置;但在小說中,即使視力正常,也可能強行植入額外視網膜,讓自己在暗夜中看見紅外線。這不再是為健康,而是為優勢:一旦你不升級,就會在一個月之內被技術淘汰,從天才淪為無名。
書中深具代表性的例子是生物學家斯賓德。他的腦皮層改造讓他能品嘗化學物質、檢測空氣成分,像用鼻子「品甜」般細膩。每一次改造都伴隨身體功能的喪失——他幾乎無法自行進食、無法感受疼痛,只能依賴接口維持生命。當他笑著說「不改造就重新訓練,重新訓練就會落後」時,恐懼已是更強有力的動機。
對照現實,這種軍備競賽式改造並非科幻遐想:從競技運動員尋求生理優化,到企業家試圖植入神經機械接口,一旦技術成熟,市場與社會壓力就會迫使更多人跟進。當改造成為常態,個人選擇便演變成生存必須。小說警告我們:在這樣的社會裡,人類究竟是進化了,還是被競爭的枷鎖鎖住了自由?
三、自我中心的鏡像:顛覆性的外星想像
人類在想像外星智慧時,往往習慣套用自身的概念體系:語言、文字、個體性、自我意識,乃至社會互動模式。這恰似文化人類學家以自身文化為標準詮釋他族習俗,容易陷入自我中心的誤區。當這種偏差被投射到科幻世界,外星人便淪為「外星人皮囊內的地球人」。
《盲視》藉由「羅夏」這個名字戳中人類想像的自戀:它源於夢中的墨跡測驗,暗示外星智慧只是一面鏡子,映照出人類自身。船上的語言學家嘗試與「羅夏」對話,卻發現對方能根據規則生成回應,卻不具理解。就像我們向聊天機器人提問,得到合乎語法的解答,卻不知道它是否「懂」了問題。
在一次溝通中,隊員問及欲知的資訊,羅夏的回答總是符合邏輯,卻毫無深意——它甚至無法體會對話的情感層次。這時,團隊才驚覺所有預設的概念都不適用:沒有自我意識,就無所謂「我」、「你」、「我們」,更談不上共享的價值觀或情感聯結。羅夏回應如同回放電路,無法超出人類語料的框架。
這段遭遇提醒我們:當人類面對絕對異質的智慧,若不剔除以自我為中心的詮釋模式,便永遠只能看到自己投射的影子。就像不同民族在文化交流時,需要承認彼此認知結構的差異,才能真正理解對方;若始終按自己的邏輯解碼,就只會在誤讀中自我膨脹。
四、意識的幻象:智能與自我意識的解構
長久以來,「我思故我在」成為智能與自我不可分割的信條。我們深信自我意識是智慧的核心,而《盲視》卻以「盲視現象」拆解了這一信念。盲視患者的眼睛能釋放視覺信號,卻無法進入意識畫面;大腦在潛意識層面完成所有導航、避障動作。這暗示:模式識別與決策不需要自我參與。
在小行星的邊境,探險隊捕捉到活體攀爬者,並進行神經刺激實驗。攀爬者能精確回答多面體、恆星等複雜問題,卻無法說出自己的名稱。它擁有超凡智能,卻對「自我」一無所知──典型的「ChatGPT聊天機器人」表現。這種智能非但不被自我意識拖累,反而以純粹的計算和辨識占據主導。
反觀人類,許多專業技能都依賴「心流」狀態:鋼琴家演奏時不會刻意思考每根手指的動作,科學家在靈光乍現之際並非理性推導所致,而是讓大腦在潛意識層面自由運作。適度的自我意識抑制,其實是高效率與創造力的源泉。吸血鬼指揮官正是以這種稀薄的自我狀態,迅速判讀形勢、做出決策,宛如不眠的心流機器。
小說的極致推論在於:當智慧生物能以純粹的模式識別與決策生存時,自我意識就成了多餘的程序循環,浪費寶貴的認知資源。宇宙中真正主流的,可能不是「我思」的個體,而是「盲視」般的無我集群。這對人類的自我定位與文明發展提出了前所未有的挑戰。
結語:從盲視到無我——金剛經的迴響
《盲視》揭示的並非單純的科幻異想,而是對「自我」本質的哲學拷問。當自我意識被視為一種過度濾網,一層將真實世界扭曲的遮罩,我們反而更接近那種純粹的智能形態。這一觀點與《金剛經》中「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的教義不謀而合:萬象無常,自我亦為虛幻;若能超越執著,見到空無,反而獲得真正的智慧與自由。
在金剛經裡,佛陀破除所有名相,指向「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的究竟解脫。彼得·沃茨的小說則以科學與想像並行,將人類的自我意識剝離,呈現一種更廣闊的智能視野。當我們放下「我存在」的執念,或許才能真正察覺周遭的無限可能——無論是地球上的生物複雜性,還是宇宙中的異質智慧。
這份無我,並非麻木不仁,而是一種更深層的覺知:不被自我慾望牽引,不被文化框架束縛,能直接觸及模式與法則的本質。正如金剛經所示,真智慧不是固守相狀,而是超越相狀,無所住而生其心。若人類能以此心觀察科技、競爭、外星與自身,或許能在無垠宇宙中,開啟一條真正屬於「人類」的無我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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