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0-23|閱讀時間 ‧ 約 6 分鐘

我愛身分地位

作者: 艾倫。狄波頓
P57
何謂成功以及甚麼是失敗,端看我們設定的目標而定。….
沒有嘗試就不會有失敗,沒有失敗就不會有恥辱。所以,我們在這個世界上的自尊,完全仰賴我們決定成為甚麼樣的人以及做甚麼樣的事,也就是說,由˙我們的實際狀況相對於我們自認擁有的潛力所得到的比率而定。因此,自尊=成功/追求目標。
由詹姆士的公式可知,我們的期望越高,招致羞辱的危險就越大。
P127-128
對於善意與嘲諷以及成功與失敗之間的分別,這些哲學家並非毫無感覺。他們只是採取不同的方法,來面對那種地位公式中的黑暗面,而不必尊循傳統的名譽規範,不再認為我們對自己的看法必須仰賴別人對我們的看法而定,也不再認為我們必須因為別人的侮辱—不論正確或者錯誤—而感到羞愧。
哲學為我們與外來意見的關係帶進了新的因素。我們可以把新的因素想像成一個盒子,而所有外來的觀點,不論正面或負面,都會先被導入這個盒子裡加以評估,然後再投向自我。如果別人的評語正確,那麼自我就會強烈地感受到該項評語的力量;如果別人的評語錯誤,那麼自我則可以一笑置之。哲學家把這個盒子稱之為理性。
P165
悲劇作家卻使我們必須面對一項令人難以承受的事實,那就是對於歷史上出現過的各種禺行,我們都可以在自己身上找到相應的特質。我們本身就是全人類的縮影,包括最糟的缺點和最好的優點。因此,在正確或者非常錯誤的狀況下,我們也能夠做出各種可能的行為。觀眾一旦不得不正視這項事實,就會願意放下身段,並因此散發出同情心和謙卑心。他們將會承認,雖然自己性格中的缺陷至今尚未住成大害,但如果有一天碰到某種狀況而徹底引發這些內在的缺點,那麼他們原本美好的人生也有可能立即破滅。如此一來,他們到的羞辱與痛苦,將不亞於那個背負著 “亂倫母子,盲目的愛”這道標題的悲劇人物。
P208
盧梭的《論不平等的起源》…不論我們認為自己是多麼獨立思考,我們對自己需求的理解程度仍舊是低得可怕。我們的內在心靈極少明確指出自己需要甚麼才能獲得滿足,而即使我們的心靈真的咕噥了些甚麼,這些指令也可能奠基於錯誤的理由或者互相矛盾。與其把心智比擬為知道自己應該吃些甚麼以維持健康的身體,盧梭反倒認為,新制比較像是縱情逸樂的身體,實際上需要喝水,卻吵著要喝酒,實際上需要躺在床上休息,卻吵著要跳舞。我們的心智極易受到外界影響,而以為自己需要哪些東西才能夠獲得滿足。我們的心靈所發出的微弱聲響,很容易遭受到外界的聲音所淹沒,而使得我們難以專心從事那追求正確目標的艱鉅任務。
P215
人生似乎是一連串焦慮和慾望不段交替的過程。這意思不是說我們不應該努力克服焦慮或滿足慾望,而是我們在努力的過程中應該要明確地認知到,我們追求的目標所承諾的滿足程度,實際上是不可能達到的。…如果我們無法停止羨慕別人,那麼更令人難過的是,我們竟然花了那麼多時間去羨慕不值得羨慕的對象。
P217
羅斯金表示:人生是唯一的財富。愛、喜悅及禮讚的能力,都是人生的一部分。一個國家能夠培養出最多高尚而快樂的人民,才是最富足的國家;如果一個人能夠淬鍊自己人生的各個面向,而且藉由本身的力量或者自己擁有的財產,對別人造成正面影響,這樣的人才是最富足的人….有許多一般認為富有的人,其實並不比他們保險箱上的所來得富足,因為他們根本就不懂得甚麼是財富。
P249
除了省思自己生命的有限之外,思索別人同樣不免一死,也能夠紓解我們的地位焦慮;尤其我們所思索的對象,是那些成就非凡而讓我們自慚形穢且羨妒不已的人。不論我們多麼微不足道,不論別人多麼備受尊崇,我們至少可以對一點感到欣慰,那就是所有人最終都不免步上那最民主的結局:化為塵土。
P260
廢墟告訴我們,為了世間權勢的虛幻報酬而放棄心靈的安寧,是多麼愚蠢的事。觀看著古老的石塊,我們對於自己的成就或者缺乏成就所感到的焦慮,就會降低。即使我們在別人眼中不算成功,即使沒有人樹立雕像或舉辦遊行向我們致敬,即使我們最近參加聚會時沒有人對我們微笑,那又有甚麼關係呢?反正一切事物最終都注定要消失,總有一天紐西蘭人會畫著我們的街道和大樓的廢墟。相較於永恆,我們所焦心的事物便都顯得微不足道。
P317
如果要以成熟的態度來化解地位焦慮,也許可以先從認知上著手,也就是了解我們可以從不同群體身上獲得肯定;它們可以是企業家,也可以是波西米亞文化人;可以是我們的家人,也可以是哲學家。而且我們可以主動選擇聽信那些人的評價。
不論地位焦慮多麼令人痛苦,美好的人生都無法徹底免除這種焦慮。只要我們擁有志向,對自己人生的方向有所偏好,並且對別人有所敬重,我們自然就會擔心自己可能失敗而在別人眼中喪失顏面。只要我們認為成功與不成功人生在公眾評價中有所不同,我們就須付出地位焦慮的代價。…哲學、藝術、政治、基督教及波西米亞文化,都無意消除地位層級體系;他們只是試圖在大眾所輕忽或反對的價值之上,建立新的地位體系而已。對於成功與失敗、善與惡、恥辱與榮耀,這五種群體仍舊在它們之間做出明確的區別。這五種群體企圖改變的,是這些承重的形容詞所代表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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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是既孤獨又快樂的歷程。 同樣的文字帶給他人心領神會的地方卻未必相同。 誰是燕雀?誰又是洪鵠? 學也無涯,這風中之鷹又能飛得多高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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