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 在美國付費傳流影音平台 Hulu 上映的《使女的故事(The Handmaid’s Tale)》在影視市場中一戰成名,除了讓 Hulu 進入大眾視野,故事描述的保守宗教國度基列共和國,以及對於女性角色的系統剝削,也使得這部反烏托邦作品再度燃起關注。於 1985 年出版,並連續獲得國際重大獎項的《使女的故事》(後文簡稱為《使女》),是當時年紀 45 歲上下的 Margaret Atwood 對於社會厭女的嘲諷之作,可謂是 1980 年代女性權益振聾發聵之聲。34 年後,如今也要 80 歲的 Margaret Atwood 出版了續作《證詞(The Testaments)》,當作者、社會、作品三者都共同歷經了時間的洗禮,更加成熟與年長的 Margaret Atwood,是用什麼樣的視點來描繪基列共和國的發展?而這樣的視點,又與現實生活這三十多年來的演進有什麼關聯?
Nolite te bastardes carborundorum. (拉丁文:不要讓這些雜種騎在我們頭上)
使女的抗爭是成還是敗,讓我們從翻開證詞開始。
陽奉陰違的神聖國度
多年前首次閱讀法國哲學怪才 Georges Bataille《情色論 L’erotism》時,曾經在書中定義:「情色是對禁忌規範的破壞。... (是)一個精打細算、封閉的現狀,被滿盈洋溢的脫序所動搖。」也就是說,社會對於秩序的定義在哪,一但違逆,就是情色投射之時。若我們曾接觸過《使女》故事設定,無論是書籍抑或影集,都可以推估得知,使女的形象之所以又純又慾,正是因為背後基列共和國(Republic of Gilead)的秩序體系極端狹窄:一個純粹神聖的基督帝國只可以接受以繁衍為目的的性行為,餘者皆罪。紅衣的使女既然是因為這個社會目的而存在,她們就既是無可取代的性繁衍工具,也是繁衍過程當中必當衍生出的慾望投射:因為使女有能力提供非以繁衍為目的、被當作罪責的性。當有人與使女發生了不被允許的關係,就是不被允許的情色,也是這個體制的叛徒。Georges Bataille 曾說:「一個吻就足矣蠶食鯨吞。(A kiss is the beginning of cannibalism.)」若將這句話放入故事體系裡:一但使女誘導人犯險,踏入情色的範疇,以純淨立國的神聖國度基烈若不制止,系統的權威就將分崩瓦解。使女作為一個必要卻又危險的身份,於基列的關鍵程度,在此也不言而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