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學霸沒關係｜徐國能的「第九味」到底是什麼味？

讀徐國能的《第九味》，有一股老成的韻味。而〈第九味〉藏著味兒的含意，也藏著精神層次的追求，至少我是這樣想的。

在聊「第九味」以前，我想先談「懂吃」。

〈第九味〉中徐國能談到自己「懂吃」，說自己從小命好，有得吃。我覺得吃東西這件事情是這樣的，我們上一輩或是上上輩的人，吃東西對他們來說大部分都是溫飽，我說大部分就是扣除那些原先很有錢的人，可到我們這一代之後，經濟水平變好了，各國餐廳林立，我們能接觸到的更多，見識更廣，也就能慢慢懂吃。

舉個例子來說，你沒去過日本吃過拉麵，到一間台灣的日本拉麵店去吃，吃完之後覺得欸口味還不錯，但這不能代表所有日本拉麵的口味，你最多也只能分享說這家不錯吃，但如果是吃過很多家拉麵的人也許就不是這個見解了。如果你從此愛上日本拉麵，開始到處吃日本拉麵，會慢慢培養出一個味蕾，屬於日本拉麵的，吃多了變專家，就更懂吃日本拉麵這件事。懂吃是這樣的。

為什麼通常是有錢人先懂吃？因為他接觸的多、選擇多，所以懂吃，像〈第九味〉裏提到的唐魯孫，是清朝後裔、是貴族，從小生長在這樣的環境，所以懂吃，甚至可以分享各種只有貴族才明白的吃食。還有《紅樓夢》，賈府極盛時期吃的山珍海味，是光讀小說就覺得不能望其項背的。

「能喫出真味，非用一輩子去追求，不是一般遇得上的。」

但是很多人有錢了，也還是不懂吃，原因是，當有了多餘的錢可以放在吃上面之後，就「知難行易」了，發掘什麼好吃、什麼厲害是難，金錢反而不是問題。

從「懂吃」開始談，是因為你必須懂吃才能更明白味道，徐國能在「酸、甜、苦、辣- 鹹、澀、腥、沖」八味外提出了第九味的想法，究竟第九味是什麼？這個問題有非常多人討論過，逯耀東在〈飄零之味〉中說道「味無味處」就是曾先生說的「第九味」；蔣勳則認為「淡」是人生最深的滋味。在你嘗過了各種味道之後，才能明白那種取自天然又返歸自然的味是什麼，也或者說，是從苦味化成的飄零之味。

（〈第九味〉中曾先生說鹹最俗苦最高，常人日不可無鹹，但苦不可兼日，況其苦味要等眾味散盡，方才知覺，是味之隱逸者。）

「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恰好能呼應飄零之味。

當你嘗盡各種滋味之後，「第九味」便會慢慢顯現。進一步說，大概就是道盡人生之味後，去蕪存菁的就是「第九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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