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8-29|閱讀時間 ‧ 約 8 分鐘

Why so serious？

蕭文乾 2023年4月29日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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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個記性還可以的人；

這個記性，主要展現在語言上。

當然不是背單字；

我的「字彙」少得可憐，

都靠「會字」來自我解嘲與開脫。

我的語言上的記性，主要來自對「劇本、腳本」臺詞的熟稔。

舉例而言，我可以很快憑記憶跟網路，

找到「某劇某季某集某人說過的某話」。

今天的關鍵字，是 serious.

《蝙蝠俠》的小丑的 Why so serious？已是廣為人知的經典臺詞；我想到的是《白宮風雲》第一季第三集裡，副幕僚長 Josh Lyman 跟他的秘書 Donna Moss 說的一句話。

Donna 給 Josh 看一份文稿，然後被抓到個小小錯字。

秘書開玩笑地說：Oh, and there's no chance that that's a typo？

副幕僚長邊處理繁瑣的公務，邊隨口但嚴肅地教導屬下：

Change it, would you？

看到就改，好嗎？

Serious people are gonna read that.

讀這篇的人，都不是開玩笑的人。

Wow.

我的英文水準，幫 Aaron Sorkin 拎打字機都沒資格。

要是我寫這劇本，大概會寫 important people.

有些臺灣人這時會浮現 Very Important People.

這些人只能去打果汁機：）

Prominent people.（這大概是我的極限）

Crucial people.（這其實怪怪的）

Powerful people.（勉勉強強）

反正，我下輩子都寫不出 serious people.

因為，serious people 不見得是 prominent or powerful people.

Serious people are...just serious.

今天，我召開了史上最嚴厲的一次公司會議。

我告訴與會的 9 個人，我們必須成為一個 serious 的組織。

從最基本的灑掃應對，

到最深邃的規劃謀略，

到最綿密的執行細節，

到最灑脫的成敗觀念，

到最利他的信仰體質，

到最無我的日常鍛煉，

到最有愛的彼此對待...

七大面向，我們都還有太多地方可以更 serious.

『先從我開始；再到我跟大蒨跟部長三人；再到七位主管；最後到年輕世代的三人。同心圓，慢慢擴散，互相涵蓋，總共十人。』

Seriously,

一個人，可以白手起家；

三個人，可以變大公司；

七個人，可以主導產業；

十個人，可以打造國度。

因為這十個人，不是十個人，是四種人：

創辦人；老臣；專業經理人；接班新秀。

我當然不懂什麼MBA, EMBA, ABBA的。

但我看NBA, 我當過兵，我懂佛學，我信基督，我會下棋。

這五種訓練，綽綽有餘。

職業運動，是 serious treatment of body.

軍隊指揮，是 serious obedience of command.

佛學邏輯，是 serious schools of thought.

基督信仰，是 serious attitudes of life.

棋牌謀略，是 serious calculations of moves.

都是大學問；都需大智慧、大福報、大慈悲、大因緣。

簡稱合稱：大能。

Serious, 是一個 under-rated value in Taiwanese society.

我對 serious 的定義：『不是開玩笑的。』

每天，我都看到令我肅然起敬，甚至潸然淚下的人、事、物。

每天。

有時淚水真的會奪框：

例如 LeBron James 跟 Jimmy Butler 燃燒自焚後的獸性嘶吼。

有時只在眼角打轉：

例如用心之極的藝術創作。

有時是心早滂薄，無以表之：

例如信仰大道上太多太多太多的行者風範跟果園風貌。

他們，都很 serious.

They take themselves seriously.

They take others seriously.

They take life seriously.

RESPECT.

我們臺灣，又要選舉了。

Are they serious？

Are they serious candidates？

Do they lead serious teams？

Do they take us seriously？

Do they take power seriously？

Do they take anything besides winning seriously？

我認為臺灣的選舉文化，很糟糕。

糟糕，是因為我們願意正視的，只有勝負。

只剩勝負。

『勝負，可不是開玩笑的！』他們會說。

每位總統、立委候選人跟其競選團隊，

都有這樣的共識跟體悟。

是啊。所以他們對勝負，很 serious.

他們對勝負，都有一種「這可不是開玩笑的」神聖心態。

所以他們會不擇手段，會暫時失憶，

會泯滅人性中最美好明亮的那些光。

所以，他們對勝負以外的所有人類價值，都很不 serious.

『勝負，可不是開玩笑的！』他們總說。在選舉時。

在選舉後，我們這些可憐選民只好每次都嘆氣說：

『真是開玩笑，怎麼會說出這種話？』

『真是開玩笑，怎麼會幹出這種事？』

『真是開玩笑，怎麼會設出這種局？』

『真是開玩笑，怎麼會選出這種人？』

『真是開玩笑，怎麼會惹出這種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