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PA的神秘歷史(下)

每次喝IPA類型的啤酒時，就一定會聊到IPA的歷史與由來。畢竟印度淺色愛爾(Indian Pale Ale)的名字中有印度(India)這國家，究竟有什麼關聯呢？

最常聽到的IPA歷史故事，都是追溯到英國殖民印度的時期所發生的。當時東印度公司運送英國酒到印度，讓旅居外地的英國人能享受家鄉啤酒。但啤酒品質常常因航程遙遠而衰敗，所以Bow Brewery的創辦人George Hodson使用大量啤酒花、增加啤酒的保存能力。成為發明印度淺色愛爾(Indian Pale Ale)這個啤酒類型的人。

事實真的是這樣嗎？啤酒老饕們也許知道這故事百般錯誤，是一個為了行銷啤酒所生的故事。
所以究竟發生什麼事與IPA的誕生有關？這行銷故事中有多少的錯誤？今天我們就一起來探究，了解IPA啤酒背後的神秘歷史吧！

《IPA之名與印度如何關聯？》

最早記載有關「印度的」淺色啤酒，並不是Bow Brewery在銷售自家啤酒時所用的字詞。而是1715年時Fountain Brewhouse的廣告中所提到的「Pale Ale for the East Indies」。以及接下來Michael Combrune在1762年所寫的一本書《Theory and Practice of Brewing》中提到的「Pale Ale Shipped to India」。

這些紀錄其實都是Bow Brewery開始運送淺色啤酒(Pale Ale)到印度之前發生的。創辦人George Hodson不但不曾刻意提起印度一詞，更沒有花很多錢在廣告行銷Pale Ale。直到1835年，Hodson才開始在產品標示中使用「Indian Pale Ale」一詞。當時他並無任何行銷意圖，單純只是使用印度淺色愛爾(Indian Pale Ale)作為產品名稱，進而成為第一個銷售IPA的酒廠。

《IPA之名與Bow Brewery如何關聯》

如同上述，Bow Brewery是第一個使用IPA命名的酒廠。但創辦人George Hodson其實從來都沒有宣稱過自己發明了IPA，畢竟運送到印度的Pale Ale只是一款產量很小的產品，Bow Brewery還是以釀造Porter為主的一間酒廠。
直到1869年，William Molyneaux的書籍才第一次提及發明Indian Pale Ale的人是George Hodson。

其實整個發明IPA的事情始末，有著更關鍵卻不為人知的原因，就是Bow Brewery跟東印度公司的關係在當時是密切的。酒廠地點跟東印度公司總部的距離非常近，所以供貨可以非常穩定。Bow Brewery的產品本身就有很好的品質，並且與東印度公司私下的友好關係。使得1700到1800年之間的印度市場全被Hodson給壟斷，運送到印度的Pale Ale或Pale Beer幾乎都是Bow Brewery釀造的。而Hodson承接「發明」IPA的名聲也就順理成章的被世界給接受了。

《IPA在印度大受歡迎？》

印度當地最早期的報紙《Calcutta Gazette》，曾經這樣廣告IPA「London Porter and Pale Ale, light and excellent」。我們知道當時英國人最喜歡的還是Porter，所以理所當然的運送到印度的啤酒也是Porter居多。並沒有直接的證據指出IPA在印度大受歡迎。

但可以確定的一件事是，即便Porter是英國最受歡迎的啤酒，到了炎熱的印度地區時，淺色啤酒(pale beer)的清爽其實更適合飲用，也因此得到越來越多人的喜愛。這種情況底下，酒廠、商人是否會看上這賺錢的機會？想必是很難拒絕。印度淺色愛爾(indian pale ale)被發明的故事與熱潮，便不再稀奇了。

《IPA在當時喝起來又苦又香？》

如果我們探討的是最初IPA的風味，那是必要來聊聊Bow Brewery的Pale Ale。

歷史紀錄上我們並沒有品飲筆記可以參考，但有一些釀造相關的資料可以推測Bow Brewery’s Pale Ale的風味。以及其他同期酒廠的Pale Ale風味紀錄，畢竟Bow Brewery的啤酒品質良好，是各家酒廠都想模仿的對象呢。

初始糖度為17.5 Plato，最終糖度為6.5 Plato，酒精濃度約為6.5%。強度與近代IPA非常接近，但尾韻的甜度應該更高。百分之百使用淺色麥芽釀造，出來的酒色為稻禾色。透過長時間的熟成，讓酒體有足夠時間澄清至明亮。最初運送至印度的版本啤酒花使用量較少，畢竟名稱上還是使用Ale而非Beer。直到1800年，啤酒花有越加越多，紀錄上甚至有提到苦味的表現是“expectional bitter”。因此我們可以猜測，經過兩三年的熟成與氧化還可以如此苦，想必啤酒花用量是大幅度地增加，甚至比現代的IPA多上許多。
至於香氣是會透過酒花乾投而奔放？我想，長年的熟成出來的香氣應該是暗淡的，即便有的話也會先猜測其來自於野生酵母(brettanomyces)，而非啤酒花。

確實，有一個很酷的故事會讓大家容易去介紹IPA。但透過真實歷史去探究事實，其實可以從其中得到許多靈感。例如：誰釀的好喝是否比誰發明還重要？保存能力是否該透過在地釀造改善？IPA飲用的想像力是否不該侷限於酒花用量？IPA釀造的創意是否更多加入野生酵母的元素？這些何嘗不是我們能被啟發的新觀點呢？

喜歡我文章的話，馬上將《啤酒の歷史》追蹤起來，往後將會有更多有趣的啤酒故事帶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