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練習曲 Ch.12】女性中年之旅，由「性」開始？偷歡與重生的潛意識關係

有一位女士曾說，在她進入青春期，開始對戀愛感興趣的時候，就很不喜歡那種少女漫畫或偶像劇所演的男女關係樣貌，她的意思是：為何可憐女生總是魯莽男生的心靈救贖？！

先不論這些劇碼對她的個人意義，也至少反映了一種長久以來的男性社會視角下，女性就是「愛的化身」，而這個化身其實是一個謎，因為救贖也只有來自人所不能理解的神，才得以成立。

要了解愛（女性），無法純粹靠觀察而來，而是需要深深的經驗、體驗，因此，這是心理的、也往往是源於生理的。佛洛伊德在晚年曾說「成年女性的性慾，對心理學家而言，仍然是一片黑暗大陸 (the dark continent)」，其實就在說，除了女人能夠知曉女性的基本性質以外，以男性為首的心理學家只能用淺淺的觀察去探索一二。

女性的性、女性的愛，如果是個演員，會是怎樣的角色？

精神分析師 Reik 提到，莎士比亞把世界視為一個舞台，男男女女都在人生中扮演許多角色，而「不真誠的情人」幾乎是每個男人都會扮演過的角色：她假裝愛一個女人，只為了跟她做愛。但很奇妙的是，莎士比亞沒有列出女人的角色。

Reik 推論莎氏大概是知道女人在生命當中也就已經是演員，換言之，她的本質、她為何愛、她的愛是甚麼、她的性慾，都在無可奉告的範疇──男人不演戲，就知道自己是誰？女人不演戲，她在演不演戲這件事？──她的性與慾，也許是一種永恆的不真誠。

今天我們試著對這片黑暗大陸，借音樂、歌曲、歌詞多探究清楚一點點。謝安琪 (Kay) 和麥浚龍 (Juno) 合作的《the album part one》(2018) 中的前六首我已經在【Ch.7-11】分析過了，今天來到最後一首，〈沐春風〉。

中年人半彎曲的脊椎

〈沐春風〉故事的時間點，是浦銘心已經跟前夫董折離婚並跟藍定凌 (古天樂飾) 再婚後，又跟一位高大的女性，韓玲 (韋羅莎飾) 的偷情故事。而在前往飯店跟韓玲見面途中，有一位男士 (鄭伊健飾) 突然走出來向浦銘心借點菸的火 (這又暗示了另一條支線，我們未來再談)。

半彎的脊椎和半曲的脊椎  會聚
還有半伸的舌尖和半縮的舌尖  會催
令沒法脫落的脫落  叫會偷的去偷快樂
一身變得很敏銳  薄唇綻開有霧水

半彎曲的脊椎，指的是人生已經走了一半的中年人。

中年危機不是喊假的，在諮商中，我能看見這個危機有多複雜與難解。就感情來說好了，許多人真的要到中年，才能認識到，或才敢承認，他 (她) 的婚姻是場錯誤的選擇。有的是情感上的選錯、有的是價值觀或性格上的選錯、有的是性生活完全不合的錯。

只可惜，有許多許多的成本已經綁在一起，時間、財產、孩子、生活圈、未來計劃……人們很難如青少年談戀愛般灑脫，只好跟另一個有類似經歷的孤獨靈魂，聚在一起互舔傷口，催生社會上不道德的快慰。

那句「薄唇綻開有霧水」，不只表達了在偷情時張開嘴巴時的呻吟霧氣，還表達出中年人生的嘆息，當然，還有身體那道敏感而出水的陰唇的快樂 (故事中剛好是兩個中年女性間的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