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們看看現在歐美大談和平的左翼執政者,在手段上是越來越帝國,邱吉爾是說胡蘿蔔加大棒,現在的左翼執政者不給蘿蔔只講要給。類似「有說就是有做,有做就是做到」。但帝國手段帶來的不是福利,是秩序的重整,無論是哪一種,都得要付出巨大代價。也就是後現代的想像家,創造出大量的想像政治,並讓許多投機政客依靠包牌當選,實際上對社會沒有任何助益,反倒是不想社會為此崩解者要付帳。當整個社會的投機世代太多,多到付帳的人不甘願,那麼不勞而獲者就得要付出代價。
最後一章,要來替投機世代做個註解,而這個答案可以用三個字囊括:「共同體」。
先來講歷史,共同體的誕生,為有相同處境,基於共同利益、記憶、習慣的人結合為一群「自己人」。工會組織是,現代網路社群也是,要說過去與現在的共同體差異,不在組織大小,在共同點多少。
傳統共同體分裂,網路製造出大量微型共同體
沒有公共媒體的年代,每個人生活區域小,可以說周遭的人相似度高,出了自家區域,可能與鄰鎮的人就差很多了。所以在很久以前,想要讓一個國家變成共同體,幾乎只有強制力可行。現代民族國家的形成,則以語言為基礎,共同習俗為紐帶,將千萬里內的人擰成一團。
而教育是必須的,義務教育教導同樣的語言,於是各地方言變成特色,官方語言的通用性很有力量。各地風俗遵守著某個秩序,形成法律制度,在教育機關內讓每一代學生都習得,於是全國有了最基礎的共通點。然後媒體的流通,讓同國家的人擁有共通記憶,大型賽事的聚焦,關稅利益的保護,以國家的形式塑造圍牆,牆內牆外即使有相同記憶,敘事角度也不一樣。
在那個年代成型的各類國內組織,是遵守一套共通規範,並在範圍內,聚集對不同利益、理念的人,結合成各類社團組織。那跟現在差在哪?差在以前即便有這種組織方式,會參與的人同質性很高,為了要擴大基礎,像有些國家的工會組織是強迫參加,並以內規塑造強制力。
現在不需要這麼麻煩,網路要找到同質性極高的人很容易,這形成了各種微型團體,高度相似的人對利益的看法趨近,埋下了民族國家分裂的種子。因為,過去需要妥協,是因為要組成龐大的共同體,在每個人的想法皆不同下,需要有所犧牲。現在的網路團體,大家都一樣,沒有需要內部妥協,感覺就不需要做出犧牲,那何必與其他人打交道?
票多的贏票少的,輾過去就好了啊。當然,實際上做不到,一個網路上有千人的龐大社群,即便參與度極高,也就一千票。所以,出現另一種形式的共同體,也就是單純針對一個議題,其他都不管的組織,所謂的倡議團體大抵如此。

媒體放大「少數即弱勢」形象,投機政客乘勢而起
倡議一個議題,可以只提想法,像是「我覺得大學生需要生活補貼每個月五萬,才能專心讀書,日後回饋社會」。這句話是沒問題的,就只是一個想法,一群大學生組社團去倡議「政府應該發放每月五萬生活費」,於情於理都可以。
只是不見得有人要理你。
在公共媒體興起後,這種只管單一議題、小範圍議題的社團就多了,畢竟人類的能力有限,一般人很難把社區事務連結到國家上。好比說你家的社區位於解放軍登陸台灣的最佳海灘附近,無論進攻跟防守的完美地點,所以國防部要求你們社區要納管,並在必要時被軍方接手,你得要聽話乖乖遷移到其他地方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