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回歸‧動機
成為社會新鮮人後,我以為我這輩子就是要在NGO組織打滾了。但那日,一個擦肩而過的陌生人又喚起埋藏我內心的問號─我到底可以為這個世界做些什麼?
那日,我在台中市東勢區的便利商店排隊等著結帳。「啪!啪!」的劇烈巴掌聲吸引了我的注意,我好奇地往旁邊望去,一個年約20歲的青年站在櫃台前等待結帳,另一手斷斷續續卻猛烈地狠甩自己巴掌。這個男孩子眼睛飄茫地望著遠方,一邊重複低喃地詢問店員:「這個有人拿來當早餐嗎?這個有人拿來當早餐嗎?…」。只見店員有一搭沒一搭敷衍地回道:「有的,先生,微波嗎?」結完帳後,我端著熱食坐在窗前座椅,兩個店員開始嘻笑地交談起來:「你知道剛剛那個打自己巴掌的人有多神經嗎?他上次還……,超神經的!」我內心開始感到憤恨與無奈,憤恨的是整個社會體制對弱勢者的排斥與鄙視;無奈的是我知道他可能是自閉症患者,他可能是因為焦慮緊迫而自殘,但我不知道我可以為他做什麼?!
我想起大學時的社團經驗,每個自閉症孩童都是家長捧在手心、無盡牽掛的寶,在孩童時期有著保護傘支持著,若在適當的教育環境下仍有無限改變的機會;然而,到了成人階段卻只能淪為社會競爭下的犧牲品。他們在孩童時的簡單快樂是否早已被殘酷的階級體制消磨光了?
這件事成為我人生的轉折契機,因當時我正苦惱於是否要接受朋友的建議─轉換跑道、參與國小之教師徵選,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勝任這職位,更害怕自己習慣的生活模式就此改變…。兩天後我毅然決然上了台北,參加了國小的學前特殊教育巡迴輔導代理代課一職,誠實地說出我的動機、坦然面對自己在試教過程中的糗態盡出;最後,在錄取隔天緊接著迎接開學的挑戰。
三、學前特教巡迴輔導教師
這一年半的早療工作像是一個個正六邊形的巢室所組成的蜂巢,富含著多元發展與可塑性,只要一點蜂蠟潤滑、黏著,就能連結所有的資源、觸動開關。而形塑的過程別無他法,只有逐步的建構、省思、累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