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釀人物|單音與靜態的藝術──談坂本龍一與布列松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9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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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按:本文原版收錄於 2025 年 2 月出版之《釀電影》Vol.18「坂本龍一紀念特輯」,然原文中,誤將法國導演羅伯特.布列松(Robert Bresson)與法國攝影家亨利.卡蒂埃.布列松(Henri Cartier-Bresson)混淆了,故由作者馬欣將文章修正過後,重新發表於此。如此編輯流程的疏失,本人責無旁貸,也特此對於造成讀者的疑惑,鄭重致歉。
(By《釀電影》主編 張硯拓)


《死囚逃生記》劇照/布列松影展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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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宮﨑駿的《神隱少女》(2001)主題曲中曾這樣唱著:「人總是不停地犯錯,而他們只會記得當時天空的湛藍。」

這樣的日常,世界照樣地轉動,然而,為何我掉入了這樣的人生景況裡呢?甚至連何時掉進去的都不記得了。坂本龍一欣賞的布列松(Robert Bresson)電影就有這樣的凝視特質,如《死囚逃生記》(A Man Escaped,1956)中,他總特寫手部的形狀、日夜光影的變形,與人看往的方向。他的鏡頭都是提問,超乎了際遇,而是拍出了人生決定性的瞬間。

這與我們習慣的線性人生不同,布列松創造出每個人的「關鍵性的時間」,如諾蘭的《敦克爾克大作戰》(Dunkirk,2017)裡,時空是永遠跳不開地被凝結了,或《星際效應》(Interstellar,2014)創造了每個人生的「時間洞穴」,伴隨著綿長無盡的情感。

二十世紀留下來的最大寶物,應該就是這樣的「凝視」吧?長久的凝視、問號式的凝視、因人而異的凝視。於是,每個微塵與小人物都再次活了過來。

而故事就是在召喚那些沉默再度發出聲音。

《死囚逃生記》劇照/布列松影展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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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列松的作品沒有審判與導引的意味,他鏡頭下的事件都捕捉到了曖昧人性中的多層意義與現實,雖不像大衛.林區(David Lynch)那樣擾動回憶,但兩位巨人都在藉畫面提問,屬於你個人的「真實」是什麼?人生出不去的迷宮又是什麼?現代視聽者往往想要創作者(包含藝術家大衛.林區)給予電影最終的答案,但布列松的電影提出的是問題,思辨他的主角驢子與貞德,他讓觀眾直擊現場,超越時代,凝視著不變的人性,從而體會只有在「凝視」中世界才是大千的。

這正呼應了當時蘇珊.桑塔格(Susan Sontag)所指出的,當一幅戰爭災難影像引起軒然大波時,人們會感到悸動甚至在當下紛紛捐款,但熱血作品勾起的激情遂立即成為「過去」──將會處於眾人「遺忘」的邊緣。當代影像讓一切事情有了時效,讓人在閃光之下快速反應並進行「遺忘」。

有如昆德拉所直指白宮草皮照必有孩子與狗這般媚俗的元素,也讓人想起阿富汗難民照中,一幼童死在海灘上掀起全球的同情,然這將進入符號化的僵化世界。

人人有如安裝攝影機的眼睛,藉由物件看世界,習慣拍下各種符號、藉由他人對照自己的反射,像是中了古老神話中「蛇魔女」的石化法力,眾人想像的世界逐漸趨於一致。

坂本龍一在《坂本圖書》中寫到布列松時特別提到,早期他並不喜歡布列松的電影,認為悲觀的反諷色彩很強,然而他仍受到布列松的靜態畫面影響,甚至在晚年創作《async》時,忍不住重看了布列松,並深深地被他作品中的「靜態思考」所吸引。

他們相同的地方都是創造一種「私有時間」。坂本表示,受到布列松排斥十九世紀戲劇化的表現方式之影響,遂反璞歸真地告別過去手法,思索以單音來創造時空感。

《驢子巴達薩》劇照/布列松影展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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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時,坂本龍一就習慣以音樂的理解去思考世上的大小事,布列松的藝術也是。他的凝視都是思考的進行式,這是藝術家的本質,不會固著在眼見為實。作家以文字本質來煉化現實,音樂家以音樂作為靈魂的反動。布列松則是大破故事線性的視角疆界。

坂本後來嘗試的「單音」極簡作曲與布列松電影中敘事延緩的節奏表達角色的間離效果相呼應。如布列松執導的電影《聖女貞德》(Procès de Jeanne d'Arc,1962),是將聖女化為一顆棋子,拍出了被權威所左右的事實。棋子的罪名不需要成立,有如卡夫卡小說《審判》中的 K,只要被置入一個完整的結構羅網,你並不需要犯罪就能深陷窮於自證的漩渦之中。

布列松的電影總能冷靜與節制地看待歷史洪流中的個人,側重內心與各方的權力視角,比如在《聖女貞德》中展現極簡與結構的美學極致。這部得了坎城大獎的經典之作,屏除掉奇觀與感情氾濫,人的命運都在各種角力與選擇延展,也因此他去除了貞德的神性,只留下人性的她,如何面對著龐大且無所不在的權力。

於是,主角就不盡然是貞德了,而是她所處的客觀現實。也讓所有人都進入那個無邊之國。

《聖女貞德》劇照/IMDb

《聖女貞德》劇照/IMDb

秉持布列松說的:「電影不是被拍下來的戲劇,而是精神方面的一種手段。」在各種華麗版的《聖女貞德》中,它是最樸質的一版。沒有側重於善惡,而是以客觀現實的視角看待這人的必然消亡,於是結尾也不特別感人,卻留下永恆的靜謐,彷彿人類的暴力史只是長河中的一粟。

布列松疏離且中性的視角,反顯出歷史的始終臨在,是我們複寫紙後的世界。而人性之光的閃現,始終在喧囂中沉默下去,如月影的隱現。

這並非是明顯的人道電影,卻專注地看著每個人的多變機遇。如坂本龍一的電影配樂總被評論說像電影中的某一個角色,缺席般地永恆在場,看著歷史長河的湯湯與生命的涓涓細流,呼應了坂本專注於在大海嘯倖存的鋼琴音色,那是經由大難調音過的心弦,也是唯有那台鋼琴能表現出的「時間藝術」。

以物的中性來敘述人恆長的哀愁。這美麗的腐朽。

那放在個人遭遇上都是可以抒發的作品,被自然與際遇調音過的生命:以單音與這混亂的世界對話。說穿了,坂本跟布列松都是人道主義的創作者,兩者都清楚世道的無情,與人類史從古到今的暴力結構,於是晚期都去掉所有矯飾,以單音的極簡對上這世界的變奏。單音的思考與生命力隨著世道丕變,有著眾人皆醒我獨醉,或是蝶夢莊周的一時限定。

這點在布勒松的名作《驢子巴達薩》(Au hasard Balthazar,1966)也盡顯無遺,透過一頭驢的眼睛,冷冷地注視這世界,從被販賣到被宰殺,也暗示著女主角的命運。這充滿「他者」視角的電影,並非悲情宿命之作,從始至終,都在傳達著沉默是接近疼痛的表現。巴達薩是聖經中巴比倫的亡國者,歷史又再度嶄新如初,包括驢子被女主角愛護的甜蜜時光、牠曾擁有的花冠情節,都由第三視角被命運窺視著。

《驢子巴達薩》劇照/布列松影展 提供

《驢子巴達薩》劇照/布列松影展 提供

布列松捕捉下人類大景幕與變化之必然,去除演員的表演感與份量,反以高超攝影看著靈魂的振翅,有了眼界與超然的可能,是天地在同情反覆上演同一齣劇的人類呢。

坂本年輕時很難喜歡《驢子巴達薩》,但直言難以忘懷,直到過盡千帆,他才領悟那種超脫是在歌詠生命。愚昧也好、暴力也罷、那點微小的幸福如此僥倖也可,時間成了衝擊石頭的碎浪,一再又一再地刺激出生命花朵。

在如今過度重視自己並為其自苦的時代,坂本與布列松極簡作品的相逢,有如坂本一再提醒的淺白道理:不要忘記抬頭看月亮。俯視棋盤與身處迷宮般的人可以電影與音樂同時表達。

人世更迭與愚昧如前,但仍不妨礙我們熱愛人生如一夢,那夢足以編織出時間的洞穴,讓我們在局中卻也非局中人。

我們自身追求的「時間」可以因藝術而大千,今生只是正好落子於你眼前而已。



釀電影 vol.18《版本龍ㄧ紀念特輯》。

釀電影 vol.18《版本龍ㄧ紀念特輯》。

一本電影雜誌要做一位音樂家的特刊──即使這位音樂家同時是國際級的電影配樂大師──是什麼邏輯?這是編輯團隊從提案過程就一直思考的。然而,坂本龍一的身分不只是音樂家或配樂家,更是思想家與藝術哲學家:在日本社會與文化連綿變動的年代,他不斷透過琴聲、文字與個人行動,去和當下思潮對話,也與自己對話;在罹癌之後的末十年,他則是透過各式各樣的實驗試圖穿透生死,返抵「自然」。坂本的藝術是面對世界,也探索疆界的。他的尋覓之路讓他去到了天邊,也在最終,回到了自己。

為了串起他的跨界,與回應其人生足跡,策劃本期專題、同時是坂本遠洋追隨者的黃曦,提出了「藝術千秋.人生朝露」的架構:【藝術】 單元是從年輕時就給予坂本龍一養分的大島渚、黑澤明、高達等導演作品之影響;【千秋】是做為音樂家的坂本龍一,其創作與布列松、高谷史郎彼此呼應;【人生】是坂本身旁之人各自的求藝之道;而【朝露】單元收錄了紀念坂本龍一的紀錄片、日本當地的追悼特刊集合,以及在台樂迷的記憶。

為了完成本期,我們遠赴東京取材,與其說帶回了第一手的追念,不如說是感受到了──那些坂本龍一留下來的,都仍持續在往前走。

都說藝術可以永存,但這樣的長存狀態,究竟是如音符般穿行世間,在山林與岩壁間迴盪,在口耳間流傳,誰都會聽見,只不過無影可辨?還是如光跡一般,落在天地間,打在人心上,即使不是人人有緣發現,即使終有一天會消退,但留下的印子,仍會一直一直被記得?

想起坂本龍一,與他留下的一切,如聲亦如光。於是一本電影雜誌當然也可以、也當然應該要,好好地紀念坂本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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