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要創作的主題有「跨文化成長」、「職涯發展」及「藍海人生」。雖然在vocus上已經發了19篇文了,然而我對於「跨文化成長」內容的發佈,相對於其他兩者而言,著墨甚少。然而,這其實是我希望發揮最大影響力的地方。
之所以較晚發佈,原因在於跨文化成長的經歷並不是大眾化的,我希望我的文字盡可能的引起共鳴,不想只是單純的敘述在異國他鄉經歷了什麼,更想把其中的所見所聞客觀中立的呈現出來,透過我的反思,激發讀者思考,達到擴充格局視野的目的。
至今為止,我都非常感謝父親抱持著「前衛的教育思想」的冒險家精神,藉著母親獲得調職去上海的機會,帶領我和弟弟第一次跳脫舒適圈。可以說這段童年經歷,是造就現在一切的我的源頭。
父親那邊是客家人,客家人名字的來歷,便是客居他鄉的人:不斷地為了家庭更好的謀生而遷徙。可以說客家族群的歷史已有幾千年,這樣的基因依然刻在骨子裡。
我們家第一次產生遷徙的念頭發生在2000年,我兩歲時,第一次坐飛機跟著父母來到新加坡旅遊,父親看到新加坡經濟的蓬勃發展,以及雙語教育的落實,第一次想說服全家搬到新加坡,卻遭到母親的反對,母親的理由是新加坡太小了,況且台灣經濟也還在蓬勃發展(當時還是亞洲四小龍時期),不構成充分的吸引力。(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成年畢業後第一份工作在新加坡,別說父母有多高興了)
之後幾年間,我們全家經常去大陸旅遊,對大陸並不陌生,父親接著看中了上海,原因是當時大陸經濟起飛,之後上海又在《國際學生能力評價(PISA)》的評比中名列世界第一。這次母親沒有異議,08年我們全家真的動身,搬到了上海。
在上海,我接收到了截然不同的教育系統,最深刻的衝擊,便是很早便發現一個人的教育系統及社會氛圍是如何形塑一個人的價值觀與行為。
就拿「兩岸關係」舉例,在尚未前往大陸就學以前,我所接受到教育系統,及大眾傳播媒體所傳遞的兩岸關係氛圍是「敵對關係」。
在這樣的教育下,我也下意識的以為所有大陸人都會以「敵意」的眼光看待我們。因此當父母決議搬家至上海時,我最大的疑慮來自於是否會被同學們「排擠」?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在大陸的班級裡,我沒有一天因為「台灣人」的身分而被霸凌,反而因著這個身分而受到更多關切地詢問,被同學們熱情的包圍,詢問台灣的生活與社會形態,感動的同時,卻也使我感到困惑。
開始接受大陸的教材之後,才了解到原來這邊所教導的兩岸關係是親情關係:「台灣是祖國的寶島,台灣與大陸一家親」,因此我的同學非但不對我懷有敵意,還認為我是應該被好好招待的一家人。
除了兩岸關係認知上的不同,在上海看到的乾淨整潔的街道、樂於助人的鄰里、不斷追求進步的社會氛圍——這些大陸的真實情況,也與小時候所接觸的台灣媒體的描述有所出入。
我開始反思,是否我們對一個地方的人事物的刻板印象是由周遭的環境所影響的?
13歲回台之後,我才發現,過去四年在上海的經歷,已讓我的眼界與思考和同齡人之間產生差異。當台灣的同學談到大陸時,以鄙夷的眼光評論道,「大陸髒亂差」、「大陸人連茶葉蛋都買不起」,我會希望消弭認知差異,向他們分享我過去在大陸的所見所聞。對此,我發現同學們的反應分為兩類:
這使我不禁思考,
假如當初我繼續留在台灣,沒有去大陸上學的經歷,我是會和心胸開闊的人一樣,願意接受不一樣的資訊、還是會和心胸狹窄的人一樣,繼續用刻板印象增加自信來活著?
我想恐怕答案不言而喻。
然而這個世界不只是台灣和大陸,我們這個社會是否存在對更多國家的人事物的刻板印象?答案是肯定的。
也因此,那時14歲的我領悟到,「人一定要趁早走出去,一定要多看看這個世界,而不是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去接受不一樣的價值觀衝擊,在不斷的思想碰撞以及和自我的對話中,獲得一顆更開放包容的心,也能更接受每個人身上的獨特點,進而活出最適合自己的人生。自此,我探索世界的腳步從未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