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予瀞迎來她的畢業製作,她是一位策展新秀。觀看完她的小展覽後,希望記錄一些東西,免得她之後紅,我沒有採訪的機會。
在策展的前言中,她這樣說著:
「然而,我想所謂的『一廂情願』,並不是想站在別人的成功上享受,只是別人的成功確實指向了一個能被認可、被接納的路徑⋯⋯從人類的演化,或一個生命的成長,都可以看見個體透過模仿適應群體、世界的進程,並透過這種方式逐漸建構自我認同,因此我認為,會不自覺有模仿的行為,其實不是在追求都一樣,而更也許來自一種擔心自己『不像』焦慮:不像策展人、不像藝術家、不像當代。因此,我決定要在2024年的夏天揉和這些觀察與疑問,做出了『軌跡之上』。」
我喜歡這段文字,真切真誠地表示出自己的焦慮,並不是焦慮本身真誠,而是我欣賞直視真誠的態度。
所以她用崔廣宇的《模仿》開場。在予瀞的解釋後我知道,這件作品是藝術家在學校時,為了反抗當時的傳統藝術觀念,而有的畢業錄像製作,在影片中模仿各種日常中的物件。這是「軌跡之上」的開場。
她介紹崔廣宇時提到,他是位善於挑戰「正常」的藝術家,就像是他在製作這部電影時,其實也是反抗自己老師所說的事情而有的作品,但是這些東西,卻一不小心卻成為後面藝術家的模仿,會者把他當作模板的一種代表,這經歷很奇怪,但又不得不承認其弔詭性。
踏入展場後,又有一間模仿《模仿》的作品,是藝術家廖英凱的作品。彷彿這樣的反抗精神一直在前進,是挑釁?還是讓人踏入影線之前,就不小心會陷入的陷阱?觀者在這樣的安排下,可以意會出策展人所要傳達的思考。
但策展人在裡頭又自我辯證,就像另一個作品張瑄佑所做的《馴化的甜甜》,藝術家在桌上擺了許多小時候會玩的連線遊戲。我本以為大家可能會乖乖地連玩,但是策展人說,才不!大家都畫出不一樣的東西。所以軌跡之上是我們面對生活的常態,循規蹈矩的日子意外的不平凡。
在甜甜旁,還有像是黑洞的作品《Murphy》,這是藝術家郭恩碩在創作時,原本放棄的一項作品,原因是因為他的作品被老師視作是Anish Kapoor的Dismemberment,但是他剛開始創作時,並沒有這樣想,也不知道Dismemeberment,但因為會被誤會,所以暫時先放棄。不過策展人彷彿想問,靈感的汲取,在地球上會重疊,真的是故意的嗎?還是原本我們對於某些圖形就是藉著模仿不斷在改變?這讓我想到許多智慧財產權的爭議。
最後,一整面牆上的作品則是游博任的《2024素描全面抽象化》,策展人介紹,因為藝術家修一門要畫樹的課,但都一直無法通過,所以他將自己與老師的互動,畫成了一本漫畫。因為他在課堂上質疑與臆測老師的規則與準則,什麼是美?什麼是樹的美?我們真的畫得出來嗎?
對我來說,「軌跡之上」這場策展也許是在二十初才能意識到其重要性的一種展覽形式,因為畢竟如果年過三字頭,會漸漸把這種議題遺忘在宇宙間,或者因為反抗過、體驗過,而心甘情願了,所以忘記這些有趣的毛躁。
很高興去看此展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