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阿賴耶識(第八識)
謂一切種子所隨依止性,所隨(依附依止)性,體能執受異
依名詞定義以及各家詮釋⋯到處所提到的這個能作為一切種子的意識,應該就是笛卡爾「我思故我在」的「我思」,依心理學詮釋,就是「自我意識」,道德期許中能夠開啟「良能」的「良知」。許多宗教與道德觀點形容這種意識時,不約而同地把它比喻為「一種聲音」-來自於自我的聲音。為什麼能肯定呢?我覺得⋯多方參考之後,最關鍵的描述來自《楞嚴經》-「如是一類名為空處,諸礙既銷無礙無滅,其中唯留阿賴耶識。」
這是已然滲入一切經驗知識所知、在習俗陶養、人文經驗中育成、包納了一切習成偏見、於客觀環境中有能力依直覺分辨並做出絕對判斷、有能力自我批判的自我意識。在論述中這個意識特別重要。因為只有這種意識可以遍一切界、一切地、一切時、一切處。這和前述的「無間法」有何不同呢-前述兩種意識,都是以認識為目的、與外物相應為基本模式的意識活動,也就是說,它無論是主動或被動,它要先與某認識對象成主客之勢,以「可以認識」的狀態位置為條件。這兩種意識都要明確的對象。
例如說橘子,我可以看見「橘子」而思及橘子,也可以不看見橘子只意向著「橘子」而思及橘子,「無間」所描述的特質比較是名相與概念內容的歷時累積。我對「橘子」這一對象物的認識和意識,假設自三歲起我第一次遭遇這一物,到八十歲死亡為止,我對橘子這一物的概念內涵是隨經驗內涵的累積,在一次次時空場景的接觸情節中愈趨豐厚的,在這中間,當我在十八歲時檢視我對於此物的概念,這個概念必然涵括自三歲起的每一次經驗,而且於每一個提取概念的時刻,新舊經驗並存,不因為時空遠隔而有所差異。但如果,我於某個當下,沒有一個明確的理由或狀況讓我把某物置於客位,於意識中,這個主體意識就會因沒有一個對象出現而缺乏運作的動機。這是「意」與「識」的共性。
但第八識就不受這樣的限制。這種意識活動的重要性首先在於它於直覺感知時是主動性的,即使採取行動當下其人並沒有打算自省。也就是說,其人在某一當下、他主要的對象是別的事物而不是自我,這個具批判性的自我意識也會主動提供判斷。此種判斷⋯⋯前面說過了,陶養成熟了是直覺中包涵社會性的動物性,除非主體意識因機能障礙喪失或混亂,與主體對自身存在的感知俱存,死而後已。
它的對象永遠是自我,故此它的標準不會是以當下外界提供的利益或為外物觸動的好惡為原則,而是以一向我認識這個自我的本然與應然為判斷標準。故曰「如是體性自無始劫以來」-「自無以始」也就是人之初生,初來到這個世界經歷一切開始積累而成的這個「我」的『本來如是』」的自我認識,其實然、實存證性是主體依心自明、不用旁證的。故曰第八識是真實心,為「不念心、無住心、非心心、無心相心」,「自無始以來一向無念」,「離語言道」,「不起見聞覺知之心行」,「不思量六塵一切法」,「言思路絕、心行處滅」
例如橘子⋯⋯我與這一物相對的認識歷程,除了前五識的感官功能使我看見,前述這三種意識能產生什麼作用、扮演什麼角色、發生什麼影響呢?我相信這就是後續我將分別讀到的內容。所謂「離」,就是方法論裡的「分析」,由整體離出,依特質歸納異同的原則和模式,這就是他所說的「法」。其作用一曰「助伴」、二曰「作業」。此二者對於自我意識的影響、作用及產生作用的方式、原理,我相信論者會一一立論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