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我成長的座右銘(4): 不應期望別人充分休息來捱你的訓話

當我們禱告時，說「求你將你的道指示我，將你的路教訓我」(詩篇25:4)，但卻不好好研習聖經，這豈不是把上帝的指引變成扶乩問覡？感恩，我有機會接受幾年的晚間神學訓練，加上人生閱歷的增長，於是有機會參與教導的事奉。

某一次，我參與一個教導技巧的工作坊，老師先來一個鼓勵性的開場白，他說「不應期望別人充分休息來捱你的訓話，要好好預備，盡力吸引別人聆聽你的教導」。這是一個簡明的引言來說明課程的動機，但同時縈繞在我心中，成為我每一次預備教導時的自我提醒，成為事奉的座右銘。

曾經出席一位歷史學者的講座，那位學者談議風生，但依然有聽眾睡眼惺忪，甚至有一位聽眾發出鼾聲而製造了尷尬的場面。那位學者在結束時不禁感慨，雖然明白大家經過一天的工作，加上飯氣攻心，要專心聆聽一個晚間講座，實在一點不容易，但作為站在大家面前的老師，看見這個情境，自信心真的受到打撃，然後又講了幾句鼓勵的話。我體會那位學者的感受，也欣賞他的體恤，明白眼前的聽眾也有他們的心靈軟弱。

最近閱讀一本書，副題叫「聽道與講道的神學」，探討「聽」與「講」的價值與配合，是很有意思的提醒。一個成功的學習場景，「老師」和「學生」都有各自的責任。作為學生，要有渴慕的心和學習的技巧，這都很重要，但其實充分休息，也是關鍵因素。據我的經驗，為了讓自己有小休，往往選擇乘坐巴士，而放棄快捷的鐵路，為了減少呼呼入睡的危機，聚會前避免進食太多澱粉質。

「不應期望別人充分休息來捱你的訓話」，不是說受教者沒有責任，更不是說我們要把受教者視為老闆，不敢對他們有所要求，只好以渾身解數來討他們歡喜。作為個人的座右銘，這句警語提醒我，不要只對別人有要求，而忽略了對自己有要求。律己以寬，待人以嚴，或許是職場的自我保護意識，甚至成為生活習慣，雖然大家都有責任，但只會數點別人的責任，歸咎於別人的不是。

「不應期望別人充分休息來捱你的訓話」，從積極的角度，是一個追求進步的自我激勵。當年的工作坊，老師以這個說話來勉勵參加者，如果好好鍛鍊，能夠教授一堂好課堂，參與者不覺得是來捱苦，自然就會有預備上課的動力。與其為不能控制的因素而費神，不如在可控的範圍努力。

好好預備教材，好好鋪陳內容，認真尋找例子，認真反思論點… …，我都是對自己的一點要求，此外，我也養成了一個習慣，每次課堂完結都回望一會兒，那個觀點其實如何如何會清楚一點，不是追求完美，也是滿有改進的空間。說實話，我從來沒有經歷過所有學員睜開渴望的眼神等候聽講的場面，在分享過程中，總看見有學員點頭認同，有學員頭顱向左向右傾斜。當有學員在聚會後前來表達欣賞，我為此感恩，同時，我也提醒自己，不用期望頭顱傾斜的學員有更充分的休息來捱我的訓話，反倒祈求上主加添力量，自己可以做得更好，成為更加流通的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