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的夜晚,微微晚風,牽著老婆的手,漫步在鄉村街道,二個寶貝兒子在面前滑著滑步車,我們一起有說有笑,這樣的場景,感覺是幸褔的,是開心的。
回想起去年10月公司因大環境的影嚮(COVID-19),進行了營運政策上的變動,公司和母公司必須資源整合渡過這次的難關,因此母公司將進行課級(含)以上主管的約談,全公司的主管得知這個消息,無非都繃緊神經,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迫感,有些主管開始利用在母公司的人脈打聽消息,有些甚至開始組成小團體,彩排問答的技巧,深怕回答不得體,會遭到一些職位上的異動。
約談日終於到來,主管們陸續進行約談,先被約談完的主管便開始分享問答心得,並互相加油打氣,只要有一名主管約談完便加入這個團體討論,看著這個場景,心中不自覺的產生笑意,導致當日臉上充滿笑容。
心想:「靠,這些主管平常處理工作上的事情,跨部門的合作都沒這麼團結,到處收刮資源,現在遇到職涯存活之際,竟然產生了英雄惜英雄的情懷。」
「或許這就是印證了職場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啊。」
「還有種聯考的氣氛,交卷後大家在討論做答的狀況。」
其中一名主管走來我身邊問我有沒有準備,我笑著回答:「沒有呢,以我的聰明才智沒在怕的拉。」
下午約快二點,電話響起,通知我前往面談,便動身前往,會議室坐著一位女士,她先自我介紹,擔任母公司管理部協理(資訊背景),任職20幾年,我們公司的人資主管拿著我的人事資料表簡單的向協理介紹了我。
協理便問:「你擔任品保主管,請你簡單的說明你的工作內容?」
心想:「疑~當到了母公司的管理部協理,應該知道品保部門在職務內容,怎麼會問這種腦殘問題。」
「心中一驚,靠,難道是智力測驗嗎?」,
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回答,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她說她是資訊背景,
於是,我:「除錯」,「我所做的事就是在工作環節中,抓出每一個的錯誤,然後把它導正。」
時間大慨安靜了三秒鐘,協理笑笑的回答:「我了解了。」
便把我請出去了,整個約談過程沒有超過5分鐘(椅子都還沒熱,心中滿是驚恐,在走回座位的路上,還心想是不是要去準備紙箱子,先收拾自己座位的物品)。
之後,公司進行了大規模的人事及組織上的變動,我很幸運的在原崗位當任原職務。(我想絕不是「除錯」這個回答的好或不好,讓我留在原職務)
這次約談的過程,這個靈機一動的「除錯」名詞,以及這二年間因為世界變動、國際疫情、公司營運所衍生對我生活的種種影響,讓我有了另一個層面的啓發。
想起我在人生最精華的時候,把大部份的時間貢獻了公司,幫公司的每一個產品抓出錯誤,把它解決掉,在工作崗位上盡心盡力,然而這樣就可以順利的過完人生嗎?我覺得不盡然。
很多人(包含我的同事)受迫於這次疫情的直間接影嚮失去了工作,看著他們手拿著資遣費,雖然面帶著笑容,口中說著終於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但依稀的感受到他們心中一股無奈、惆悵。
我很幸運的還保有一份工作,暫時可以不用為財務、生活煩惱,但我相信這是短暫的,記得一句保險廣告台詞:「沒有人可以預測明天跟意外誰會先到來」。
回過頭來看著自己的人生,如果我也是一個產品,我生命過程是那麼多的人、事、物所堆砌而成,這些年來累積在生命中的錯誤,卻不曾把它一一抓出來,放任著它一再侵蝕著我的生命品質。
記得之前看過一個國外的護士出版的一本書,她曾經照顧過很多重症病人,她總結了這些人在生命最後所顯示遺憾的樣子,共五點:
1.沒有勇氣去過自己想過的人生。
2.花了太多時間和精力在工作上。
3.沒有表達自己真實感受的勇氣。
4.沒能和朋友保持聯絡。
5.沒能試著讓自己活得更快樂。
看完上面的文字,久久不能自己,想起多久不曾好好抱抱老婆,不曾好好感謝家人,答應兒子要做的紙風箏不曾動手,總認為這是微不足道的事情,卻忘記因為這些細微的事,建構出我的人生。直到今天才意識到自己生命中的每一個錯誤,都來自於自己的不知所「錯」
我要開始為我的生命環節進行「除錯」作業,把我生命品質導去對的方向,讓它變的更好。
耳邊傳來二個寶貝兒子的叫喊聲,
大兒子:「爸比,你看我超厲害的,我可以這樣滑」
二兒子:「爸比,你看我更厲害,我也可以這樣滑」
我:「哇,這麼厲害啊」「爸比要去追你們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