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是真的不知道我要什麼嗎?」—太太,一如既往地溫柔,帶著好奇心且沒有責備地問道。
聽到她這樣問我,我感覺到自己的內心被觸動到了,因為我的眼淚瘋狂地奔流出來,甚至是某種程度的泣不成聲;而太太則是繼續安靜地陪在我的身邊,她沒有慌張、沒有覺得我是因為被她傷害了才會這樣⋯⋯。
「我真的不知道『妳』要什麼?」—過了好一會兒,在眼淚慢慢停了下來之後,我垂著無力的肩膀、沮喪地緩緩吐出這句話。
太太聽到我這樣的回應,不但沒有對號入座,更沒有生氣的情緒反應;反倒是基於對「我會繼續深入探究、找到真正讓我受傷的人事物,不會把情緒投射在她身上」的信任,繼續給出安靜的陪伴。
「我說的『妳』是我的母親。」—我低語補充道。
接著,太太簡短且平穩地說:「嗯⋯⋯我知道。」。然後,我順著她給出的這份理解,透過向內心深處、將時間軸往過去推移,下探到更多「童年裡,許多無法理解母親和父親的做法和想法」的經驗,以及因為經驗而累積的、從未被梳理的情緒。
「妳知道⋯⋯我會想要滿足妳吧?」—過了一會兒,我突如其來地向太太問道。
太太再次以「嗯⋯⋯我知道啊!」回應,並且發現我盤點的、理想中的房子需要具備的要素,其實已經包含了她和女兒們的需求。
「但是我的母親總是感到不滿!這不僅是對我,對我的父親也是。」—我回憶起母親對待父親的態度。
「嗯⋯⋯是喔!」—太太點了點頭。
「但我現在懂了!那個『不滿』並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母親的杯子原本就是有洞的⋯⋯而我過去一直以為:是我不夠好!我無法滿足母親的期待、需求。」—我揚起頭,接下連日雨後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