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男孩,不壞

過去,曾經有一段誤人子弟的工作,曾經帶過一群孩子,當時的我可以說是孩子帶孩子,我那時候還要家庭訪問,還要用生硬的台語跟啊罵說話。

有回,去到一個孩子的家,有一個老老的啊罵,因為家庭訪問,所以小小了解一下家庭狀況,發現父母離異,人都不知道去哪,留下這個孩子,啊罵什麼都不懂,但希望他成材,偏偏他在學校是問題學生(剛開始,連我都怕他,活像個小惡霸,到處欺負人,惹事,同學也不喜歡他)。所以啊罵希望放學後在補習班,最好要睡覺前再回來(怎麼可能),還希望六日都留在那練習(這更不可能,老師不用放假休息)。

其實,還沒去他家拜訪前,我對他很反感(身為老師,真的很不應該),拜訪完後,我覺得很抱歉,因為之前對他有偏見(這是錯誤的,請勿傚法),之後我對他有愧疚和抱歉,所以,我開始對他填鴨式教學,目的只是要留住他,不讓他去外面鬼混,我加班的時候就想盡辦法把他留下來繼續練習,總是讓他有工作,很忙碌。漸漸的,遠離了那些跟他一樣混時間的傢伙們。

雖然他總是不情願被留下來(當大家都下課的時候或不用來的時候),當我覺得他有被虐待狂(那時候的我並不知道,他其實很想得到關注與關愛,那時候的我也並不知道他失去父母那一份愛,在這裡有小小的彌補),每每我都出滿整個黑板的問題,必須解完才能回家,還有寫完功課,還有過程中不能說話,說話還要再補一個黑板的問題,即便如此,他不但樂在其中,還有一種被留下來的優越感(那時候我也不懂,其實他很喜歡這份陪伴,縱使他要是做不好會被處罰,他還從沒說他下次不來,就算他說不來,總是時間還沒到他就來了)。

那段歲月說不長也一年,之後過了幾年我也忘了,直到他回來找我(我對他這麼不好,又兇)。他的眼神充滿光芒與自信(我很訝異他回來看我),他很高興地告訴我他現在班上是數學小老師,而且是老師指派(原來是回來向我炫耀,哈哈),只是我想不到的是,他跟我說謝謝,這份謝謝是我想不到的,他回憶著那段被我留下來的時光,很感謝(你沒有感覺我在虐待你嗎),很懷念,因為當上小老師,想要我們分享他的喜悅,當下的我感受到他在新的環境備受重視,他以前會那麼壞不過是要別人注意他罷了,小孩子為了要取得大人的關注,最不好的一種方法。

其實,如果可以是好的誰願意變壞的,是這樣吧。而且因為他受到了老師的重視,踏這次的出現,除了長大以外,我覺得他還有一股 我現在是小老師 我的言行舉止要自重的成熟,很棒。我想～他啊罵一定也很開心。

現在離婚率這麼高的情況下,像他這樣的孩子也不少,關愛不用花錢,有真心即可,大人們的緣分雖是到了盡頭,畢竟小孩無辜,如果身周有一些這樣的孩子,如果能給一些些關愛,及時的減少他可能變成另一個問題前,如果可以的話,幫他一把,也許社會就不會這麼多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