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想想,我幾乎不太會去插手指教別人的教育,站在孩子面前,我其實很自然就會回到孩子,就是盡情玩,跟翻轉很多奇怪的想法,想來想去,就算有不開心的時候,很快也就忘了,然後就繼續玩了。
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後,我明白許多人會很不解我的教育理念,他們或許會在我面前提出質疑,或是在背後議論,彷彿指教這件事情,似乎是很正常的,而他們認為提出來,更是合乎常理的,但他們卻不知道,你們認為的教育,是教育,但對我來說,一但我有了自己的孩子,我只用一個簡單的原理在面對,那就是全部都是從我自己出發,我希望用自己喜歡被對待的方式,去這樣對待孩子。
在隔離的這幾天,我的身體起了許多變化,內心也是,面對外面聽到的聲音,我就像是被綑綁起來的馬尾,高高地只能束成一格,什麼也不能做,如果換成是隔離前的我,很多事情都可以立刻衝過去處理,但現在的我,卻無法,這樣的矛盾,讓我內心衝突不斷,最後,我選擇用自己喜歡的方式來度過這一切,開啟了一系列的音樂,讓音符蓋過那些所有種種,只留下自己。
慢慢地,我允許那些指教的聲音,爬滿全身,我認可這些不同的視野,穿透進來,我成了一個開放的場合,讓他們跟著音符流竄其中,然後,老胡的電話響起,好久沒有好好聊天,難得的一段對話,讓我看見了宛若兩個國度的交會。
孩子的自由奔放,是我想為他保留的,有時,老胡也會按耐不住性子,想要直接用最快的兇罵方式解決,但都被我擋了下來,我說,言語衝出來的力量,乍看能夠讓人馴服,留下的傷害,卻是一輩子難以抹滅的,你會對威權感到恐懼,甚至不自覺地被窒息,好的也許會說出來,怕就怕那些不舒服的感覺,就隨著時間持續被壓到心裡深處去。
人啊,最難處理的,就是情緒,偏偏情緒這件事,卻是人唯一可以處理的,因為只要回頭面對自己就好,往往大家選擇的都是用手指向別人,不願意回頭看看自己。
以往,老胡都是和孩子玩最瘋的那種,孩子也毫不留情地把他當成各種動物來玩,老胡常常很累,他不知道怎麼跟孩子溝通,直到這次的完全隔離期間,經過幾天的相處下來,畢竟也無法每天都是像動物這樣瘋狂,於是,必須要有靜下來的時間,這時,老胡試著拿出平常我會和孩子互動的溝通方式,像是讓他看了電視之後,會跟他說,等結束之後,就來換看書好嗎?然後孩子就點點頭,果然在關上電視後,就默默拿起書過來一起看了,或是如果遇到孩子提出的請求,是無法立刻答應的那種,他也會跟孩子說,我現在無法給你答案,可是你可以讓我想想嗎?以往他可能預期孩子會跟他繼續鬧,可是沒想到,孩子也能夠接受,點點頭地就默默不再問了。
能夠靜下來,需要花的力氣,比什麼都還要多,但卻比什麼都值得,因為只要能靜,什麼都不在會被影響。
電話那頭,老胡說,我可以知道你在堅持的,我也有看見你堅持過後的成果,還在隔離房的我,心中的激動,很難用言語表明,但在面對質疑的同時,能聽到身邊的人如此真誠的分享,會讓你知道,當你選擇如何寬容地對自己的同時,那麼其實無論是孩子,或是你最愛的人,他們是都會感受到的。
因為,那就是我對自己的方式,始終如一,無論如何,我都會記得,我給出了什麼,就會回收什麼,所以我會更堅定地給,因為,你們認為的,都不是我想要拿回來的,我想拿回來的,永遠是舒服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