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我晚年能當別人的陪伴者嗎?或是有陪伴者能陪我打理生活嗎?我會說當別人的陪伴者無法,因為心胸不廣自我修練不足。至於陪伴我的人嗎?有!我有陪伴的人,但至少要我頭腦清楚才有辦法打理,那個人就是.....看護。
最近新聞在探討獨居老人議題,甚至孤獨往生都沒被發現,一直到有心人士發現才知道此事。孤獨老不是特例,孤獨死卻會變成慣例。而陪伴卻變得彌足珍貴。
陳大哥今年72歲公務人員退休領月退俸,在55歲時辦退休享受退休生活,身體硬朗時會參加志工隊到全省服務,哪裡有災情傳出就往哪服務。一直到近年身體出現微恙,糖尿病外加三高無法遠程改參與近距離單位服務。大前年因年邁的母親長期出入醫院,他便將志工服務辭了專心照顧母親。前年母親走了便將生活重心放在歌唱班,協助講師聯繫團員及印製資料,這樣的生活不忙但充實。
林大姐早年守寡全心教養二個兒子並身兼多職。當公務人員時還對外兼任講師,省吃儉用將薪水撫養小孩並貸款購屋。到了退休時月退俸加房租收入約計有7萬多元,二個小孩也成家。她最引以為傲的是培養了二位師字級的兒子。逢人就說「我有二個兒子一個當老師一個當牙醫師」。也因為精打細算外加叨絮,兒子跟媳婦都不跟她住連來往都很少。大姊日子過得精采,不是喝下午茶就是唱歌身邊朋友相當多。
因為愛唱歌二人又都是同事,大姊退休後不久便一起參加歌唱班。前年大姊在家跌倒後便無法外出,長期關在家無人可對話慢慢顯現腦部退化。在家的生活一個月給當老師的兒子1萬5協助料理三餐。結果兒子只會買麵包當三餐給她餬口,兒子以退化嚴重腦筋不好將存摺與房子都收起來幫忙打理,換兒子一個月給大姐一萬塊。但有錢沒用,家住2樓沒人帶無法下樓,連簡單的自我照顧都無法。
前幾天陳大哥專程去帶大姊外出跟我們聚餐。以前有聽大哥陳述過大姊狀況,他覺得很感嘆,人一旦生病無法自理所有的光鮮亮麗跟外在光芒都是過往雲煙。第一次見到大姊,身上散發出沒洗澡的臭味衣服也很髒,很像流浪漢。要外出有特別打扮,帶了假髮怕假髮掉下來還在額頭上黏上透明膠帶,嘴上塗上鮮紅的口紅。如果不是認識大哥無法想像眼前的這位是令人欣羨的林大姐。吃飯時大姊一直重複相同的語句還很興奮跟大哥鬥嘴。大哥說「她很高興很不想吃飯怕吃飽就要送她回家,所以一直叨唸。」席間看得出他們的好感情,大哥也很有耐心的解釋跟安撫。大哥說站在朋友立場有建議可以請個看護協助照料,但她兒子不願意,只能有空時就買個飯過去,或是帶她下樓走走,除了陪伴其他無能為力。
大哥說最近她時好時壞,年前還賣了一間公寓有1千多萬,分成三等份她那一份金錢也在兒子那裡,自己住的房子小孩也口頭分配好了。人還在小孩已將大姊財產規劃成遺產。
有錢有甚麼用,又用不到連吃飯都是問題
所謂的友誼不分男女,跟有些人分享第一個直覺就是他們有男女關係,這種狹隘的思考會限制住自己的眼界,需要跳脫自我觀感。在他們身上讓我看到人性的光輝,席間也跟大夥說大哥真的很有大愛,大姊則是很有福報,人生不求別的就求知音。最貴的不是金錢,是無可比擬的陪伴,無私的付出。這份銀髮友誼無所求無所惕的感情難尋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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