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只會用「可惜,如果是金牌就更好了」的角度來想事情的人,其實也是滿可憐的。
很有可能是從小無論做什麼都被挑剔,所以「這樣是很好,可是如果...就更好了(要是可以...不就更好?)」這種思維就滲入了無意識中,看什麼都從這角度出發;批判的對象無所不包當然也包含自己,有時候甚至自己就是被批得最慘的那個(只是有意識或無意識)。
[每一個在賽場上的運動員不論成績如何,他們所付出的努力絕對遠大過於吃瓜配珍奶的觀眾們,運動員本人可以為自己的成績而感到遺憾,因為那本來就是屬於他們自己的目標。但身為觀眾的我們,不需要將自己期望的目標硬是加諸在選手們身上,就如同父母不該強加自己的期待在孩子身上。]
長年養成批判慣性的人,有時候也會感到習慣批判自己實在太累了(我應該要對小孩更尊重),不如將全副火力放到別人身上(要不是你表現這麼差我怎麼會發火呢);就像把有毒的農藥灑到別人的田裡卻以為是在幫對方忙(我發脾氣是為你好)。
其實所有的批判幾乎都來自比較(競爭),所以如果想要削弱大腦中那個碎念批評的聲音,源頭就在意識到自己的競爭思維。
我也是這種從小就被挑剔長大的人,這是華人文化裡長期扭曲卻不自知的一種教育手法。
當我發現自己[大腦的土壤被這個思維染毒至深]的時候,如果不自救,那遲早變成一個很可憐的扭曲心態傳承者,而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就是這個意思。
不斷練習課題分離,便是經常性的去區分「天底下最重要的三件事」:
持續練習區分這三件事的過程不一定舒服;然而把「該是別人的還給別人,把該是自己的留給自己」,「物歸原主」之後獲得的是「生命的清晰感」(再次強調清晰不一定=舒服,這也是為什麼許多人寧可選擇不清晰的生命)。
😊舉例:
大偉大學畢業工作幾年後想要創業,他身邊有些創業的朋友看起來公司雖小同事們都很有幹勁。同時時間看起來也很自由,這讓他非常羨慕;於是他決定跟父母說他要創業,希望父母支持他。父母先勸他好好想想,畢竟目前的公司還不錯,雖然職位不高但是好好做升遷空間、外派機會也是不錯。
大偉很生氣,覺得父母不了解他;也不支持他;於是他繼續做著目前的工作,但是跟朋友抱怨爸媽不支持他,害他無法趁年輕闖一闖、一展長才。看著幾個朋友創業都有父母的支持,無論是金錢上的、人脈上的;他對自己爸媽「不夠大膽、對他不夠放心」更加不能諒解。
在這個例子裡,從大偉的角色思考,什麼是「我的事」?
「我」想創業。
什麼是「你」的事?爸媽「你們」應該支持我。
什麼是「他」的事?我的朋友「他們」都獲得家人支持創業,感覺生活很精采。
😵這是典型課題沒有分離又誤用分辨這三件事的想法。
😏😏但課題沒有分離的好處是什麼?
好處就是可以把自己應負的責任轉嫁到他人身上,像是:
- 都是因為我爸媽不支持我,所以害我只能留在我不喜歡的地方工作。
- 就是因為他們眼界不夠,所以不知道創業才是可以讓我們家致富最快的。
- 就是因為好多朋友都在創業,才會讓我動了這個念頭,結果碰了一鼻子灰。
😊😊課題分離的分辨,是從承擔結果來分辨責任。
想要創業,是誰想要/承擔的結果?我(大偉)。是我的事。
關你什麼事?(關爸媽什麼事?如果因為他們不支持我,我就不能創業了,那創業這件事真的是我想要的嗎?)
關他什麼事?(那些朋友都在創業,跟我的創業有什麼關係?我會因為他們的創業怎樣就影響到我創業的結果嗎?如果他們賺錢我會因此賺錢嗎?如果他們倒了我也會倒嗎?)
如果大偉真懂了課題分離,那麼他會看懂:「究竟創業這件事是一種自己的真心渴望,還是因為想跟他人競爭(別人創業看起來很棒我也要,如果我沒有去做代表我遜掉了)、想跟社會證明自己(大家都說能創業的人是厲害的,我要證明我是厲害的)的扭曲思維。
再用大偉的情境舉一個例子,是從🥸爸爸的角色出發。
如果爸爸聽到了大偉要創業之後,積極的幫他出錢、出力,找人脈、找客戶。大偉得意時爸爸比他還高興,覺得自己有這樣的一個兒子很光彩;大偉沒拿到生意挫敗時,爸爸比他還焦慮,一直再幫他想辦法。
這樣的爸爸,一樣是沒有課題分離。因為他承擔了大偉應該承擔的責任;也因為他可能無意識的用大偉(的成就)與他人競爭(我兒子就是比誰家的兒子要爭氣)、自己也在與他人競爭(沒有人的爸像我這麼關心孩子、支持孩子,我是最好的爸爸)(我老婆哪有關心兒子?我比她對兒子更好,兒子以後對我也會比她更好!)🫅
不知道你看到()的文字有什麼感覺?其實如果誠實的面對自己,我們內在充滿了各種可笑而無所不在的競爭意識。
再舉一個例子:
老婆下班回家跟老公抱怨:「我們新來的同事真的很天兵,今天要他做什麼,結果他搞錯了還....blablabla......實在有夠煩的!!」,老公聽完後說:「你那有什麼,我老闆今天才誇張,本來要我趕一個報告;結果我趕出來給他了他又說......blablabla......真的扯爆了!!」
你一定看出來了,他們兩個也在競爭(比賽)😅:比誰比較煩、比較倒楣。
如果可以常常練習以課題分離來清理:
這關我什麼事?
這關你什麼事?
這關他什麼事?
我們會越來越清晰,自己要花最多時間跟心神的範圍是負擔起自己的責任;而不是跑到他人的農地裡以為是好心的施肥澆水,結果自己卻持續荒蕪。
我們也會因為越來越分得楚自己是不是在「與外在不斷競爭證明卻總覺得不夠」的扭曲思維中,轉向「關於我自己的事,我究竟可以如何創造,來負起對自己的責任」;讓自己這片土地中的農藥逐漸退散,讓健康的有機空間逐漸生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