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戰爭的烏克蘭、俄羅斯、歐盟、美國、及中國的全球戰略博奕─深度政經分析（26）

作者：陳華夫

英國《金融時報》2023/7/3報導：「歐洲央行擔心，從被凍結的俄羅斯資產中獲取收益將損害歐元或金融市場。烏爾蘇拉•馮德萊恩(Ursula von der Leyen)駁斥了這種擔憂。她指出，在西方盟友去年首次對俄羅斯資產進行大舉突擊搜查後，沒有出現任何不利反應。這位歐盟委員會(European Commission)主席表示，她將繼續致力於對滯留在歐盟的逾2000億歐元俄羅斯國有資產產生的利潤徵收暴利稅——這一計劃令歐洲央行感到震驚・．．．凍結的俄羅斯資產所在的歐洲清算銀行(Euroclear)等證券存管機構，將被要求從將固定資產收益再投資所產生的利潤中拿出一筆意外之利。該提議預計將在夏季休假前提出，但這個計劃並不會沒收相關資產本身，而是讓歐盟爲烏克蘭的重建收穫數十億美元。」

歐洲央行擔心的是:「拿走俄羅斯聲稱屬於自己的資金，都可能損害歐元的國際吸引力。令人擔憂的是，各國可能會背棄歐元，擔心如果有一天成爲制裁目標，它們可能會面臨與俄羅斯同樣的命運。」，而歐盟是為了：「爲烏克蘭的重建收穫數十億美元。」（見馮德萊恩駁斥了歐洲央行對凍結俄羅斯資產徵暴利稅的擔憂）

而烏克蘭總理什米加爾則說：「誰必須為已經價值7500億美元（近22.2兆台幣）的重建計畫買單，俄羅斯當局發動了這場血腥的戰爭，造成了這些巨大的破壞，他們必須為此負責。」（見烏克蘭重建費用天文數字 官方估逾22兆元）

但問題的關鍵，烏克蘭的重建開始了嗎？烏克蘭戰爭結束了嗎？

自2022/2/24俄羅斯全面入侵烏克蘭就標誌著始於2014年的俄烏戰爭重大升級。此次入侵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歐洲最大規模的戰爭之一。入侵導致雙方數十萬人傷亡，並造成歐洲自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最大的難民危機，戰爭開始的六周內有430萬難民離開烏克蘭，另有710萬人在烏克蘭境內流離失所。至2023/4月，已有近2000萬人逃離烏克蘭。分別有1088萬人逃往波蘭、285萬人往俄羅斯、252萬往匈牙利及224萬往羅馬尼亞。（見2022年俄羅斯入侵烏克蘭）

芝加哥大學的約翰·米爾斯海默教授曾在2015/9/25的演講中表示，西方大國鼓勵烏克蘭政府對俄羅斯採取強硬政策，最終會讓烏克蘭被毀掉。（見為什麼烏克蘭是西方的錯？ 約翰·米爾斯海默主講）

本文將主要基於約翰·米爾斯海默教授2023/6/24的論文：前方的黑暗：烏克蘭戰爭的走向，分析烏克蘭戰爭的未來與烏克蘭、俄羅斯、歐盟、美國、及中國的相互博奕之關係：

1）烏克蘭戰爭不可能達成有意義的和平協議，戰爭結束是遙遙無期：
烏克蘭戰爭中，一方面是烏克蘭和歐盟與美國為代表的西方國家，另一方面是俄羅斯，兩方面都將對方視為必須擊敗的生存威脅，要達成一項可行的和平條約幾乎是不可能。此外，雙方在領土問題以及烏克蘭與西方關係等問題上存在不可調和的分歧。最好的結果是，一如現在這樣的陷入場傳統戰爭，最壞的結果是，核戰爭，雖然核戰爭可能性不大，但並非不可能。
俄羅斯前駐華大使安德列·傑尼索夫在接受訪問時說：「美國人不會讓烏克蘭人帶著誠意來談判的。畢竟，我們都記得開戰之初伊斯坦布爾和平協議是如何被美國破壞的。這個協議在衝突開始時被視為隧道盡頭的曙光，然而這一切都被盎格魯撒克遜人摧毀了。盎撒人太想去破壞這個協議，甚至連伯里斯·詹森也都親自出場了。根據我們的情報，他親自告訴烏克蘭的澤連斯基，英美不讓烏克蘭走談判這條路。為了防止澤連斯基進行談判，他們甚至在之後還安排了各種挑釁，就是為了搞垮剛剛萌芽的談判機制。」（見安德列·傑尼索夫：“最好不要當裝睡的人，這句話我送給美國，還有臺灣”）

2）俄羅斯最終將贏得這場醜陋的勝利：
俄羅斯並不會決定性地擊敗烏克蘭，並不會征服整個烏克蘭，而這是實現俄羅斯的推翻烏克蘭政權、使國家非軍事化、吞併大片烏克蘭領土，同時將烏克蘭變成一個功能失調的殘廢國家，也就是說，俄羅斯終將贏得一場醜陋的勝利。
烏克蘭戰爭是一場消耗戰，奪取和控制領土是次要的。消耗戰的目的是消耗對方的力量，直至其退出戰鬥或削弱到無法再保衛有爭議的領土。
誰能贏得消耗戰，很大程度上取決於三個因素：（1）雙方決心的平衡；（2）它們之間的人口平衡；及（3）傷亡交換比。俄軍在人口規模上具有決定性優勢，在傷亡比上也具有明顯優勢；雙方的決心不相上下，詳述如下：
（1）考慮決心的平衡，俄羅斯和烏克蘭都認為自己面臨著生存威脅，自然，雙方都完全致力於贏得戰爭。因此，很難看出他們的決心有任何有意義的差異。
（2）在人口規模方面，俄羅斯在 2022/2月戰爭爆發前大約擁有 3.5:1 的優勢。此後，這一比例明顯向有利於俄羅斯的方向轉變。大約有八百萬烏克蘭人逃離該國，烏克蘭人口減少。其中大約三百萬移民前往俄羅斯，增加了俄羅斯人口。此外，可能還有大約四百萬其他烏克蘭公民生活在俄羅斯現在控制的領土上，這進一步使人口失衡向有利於俄羅斯的方向轉變。將這些數字加在一起，俄羅斯的得分約為 5：1。
（3）傷亡交換比，自2022/2月戰爭爆發以來，這個問題一直是一個有爭議的問題。烏克蘭和西方的傳統觀點是，雙方的傷亡水平要么大致相當，要么俄羅斯人遭受了損失。傷亡人數比烏克蘭人還多。烏克蘭國家安全與國防委員會主席奧列克西·丹尼洛夫甚至聲稱，在巴赫穆特戰役中，俄羅斯每損失一名烏克蘭士兵，就會損失 7.5 名士兵。
這些說法都是錯誤的。烏克蘭軍隊的傷亡肯定比俄羅斯對手大得多，原因之一是：俄羅斯的火砲比烏克蘭多得多。在消耗戰中，火砲是戰場上最重要的武器。在美國陸軍中，火砲被廣泛稱為“戰鬥之王”，因為它主要負責殺死和打傷士兵。
因此，火砲的平衡在消耗戰中至關重要。幾乎從所有方面來看，俄羅斯人在砲兵方面都擁有 5:1 到 10:1 的優勢，這使得烏克蘭軍隊在戰場上處於明顯的劣勢。在其他條件不變的情況下，人們預計傷亡交換比接近火砲的平衡。因此，保守估計，對俄羅斯有利的傷亡比例約為 2:1。
此外，俄羅斯2022年GDP重返世界第八：「俄羅斯GDP的增長第一推動力是來源於中俄貿易，這是一種錯誤的幻覺。俄羅斯GDP的第一大貢獻區是歐盟，還是在於能源貿易。2022年，歐俄貿易總額創造8年來的新高，達到2586億歐元，增長了2.3%，貿易順差1257億歐元。俄羅斯去年一整年的軍費都是歐盟貢獻的。從2022年的俄羅斯外貿結構就能看到，俄羅斯第一大經濟夥伴仍是歐盟，中俄貿易總額為1902億美元。俄羅斯在對華貿易中，順差只有380億美元，遠遠低於歐盟。唯一的原因就是，暴漲的能源價格讓歐盟買了單。那時候，中國第一大能源進口國是沙特。後來，俄羅斯石油降價，俄羅斯才成為中國第一大能源進口國。」（見俄羅斯GDP重返世界第八，意味著什麼？）

3）俄羅斯推翻烏克蘭政權、使烏克蘭非軍事化：
俄羅斯必須贏得這場戰爭，因為它認為自己面臨著生存威脅。但勝利是什麼樣子的呢？2022/2月戰爭爆發前的理想結果是，將烏克蘭變成中立國，並解決頓巴斯內戰，這場內戰使烏克蘭政府與俄羅斯人和說俄語的人展開對立，後者希望所在地區獲得更大的自治權（如果不是獨立的話）。看來這些目標在戰爭的第一個月仍然是現實的，而且實際上是 2022/3月基輔和莫斯科在伊斯坦堡舉行的談判的基礎。
如果俄羅斯當時實現了這些目標，那麼當前的戰爭要么就會被阻止，要么就會很快結束。但達成一項滿足俄羅斯目標的協議已不再可能了。在可預見的未來，烏克蘭和北約關係密切，但雙方都不願意接受烏克蘭的中立。此外，俄羅斯領導人對基輔政權深惡痛絕，希望它消失。他們不僅談論烏克蘭“去納粹化”，還談論烏克蘭“非軍事化”，這兩個目標可能需要征服整個烏克蘭，迫使其軍隊投降，並在基輔建立一個友好政權。但這種決定性的勝利不太可能發生。俄羅斯軍隊的規模不足以完成這項任務，這可能需要至少 200 萬人。
事實上，現有的俄羅斯軍隊很難征服整個頓巴斯。此外，西方將竭盡全力阻止俄羅斯佔領整個烏克蘭。最後，俄羅斯人最終將佔領大片土地，那裡居住著大量烏克蘭族人，他們厭惡俄羅斯人，並強烈抵制佔領。試圖征服整個烏克蘭並讓其屈服於莫斯科的意志，肯定會以災難告終。

4）烏克蘭變成一個功能失調的殘廢國家；
撇開烏克蘭去納粹化和非軍事化的言論不談，俄羅斯的具體目標包括征服和吞併烏克蘭大部分領土，同時將烏克蘭變成一個功能失調的殘廢國家。因此，烏克蘭對俄羅斯發動戰爭的能力將大大降低，並且不太可能有資格加入歐盟或北約。此外，支離破碎的烏克蘭尤其容易受到俄羅斯對其國內政治的干涉。簡而言之，烏克蘭不會成為俄羅斯邊境上的西方堡壘。
何謂功能失調的殘廢國家？莫斯科已正式吞併克里米亞和其他四個烏克蘭州（頓涅茨克、赫爾松、盧甘斯克和扎波羅熱），這些州在 2014/ 2月危機爆發前合計約佔烏克蘭總領土的 23%。俄羅斯領導人強調，他們無意佔領該領土，其中一些俄羅斯尚未控制。事實上，如果俄羅斯有軍事能力以合理的成本吞併更多的烏克蘭領土，那麼它將會吞併更多的烏克蘭領土。然而，正如普京本人明確表示的那樣，很難說莫斯科將尋求吞併多少額外的烏克蘭領土。
俄羅斯的思維可能受到三種計算的影響。莫斯科有強大的動機去征服並永久吞併烏克蘭領土，那裡居住著大量的俄羅斯人和講俄語的人。它希望保護他們免受烏克蘭政府的侵害——烏克蘭政府對俄羅斯的一切事物都充滿敵意——並確保烏克蘭任何地方都不會發生像2014/2月至2022/2月期間頓巴斯發生的那樣的內戰。屆時，俄羅斯將希望避免控制主要由敵對烏克蘭人居住的領土，這對俄羅斯的進一步擴張構成了重大限制。最後，要將烏克蘭變成一個功能失調的殘廢國家，莫斯科將需要奪取大量烏克蘭領土，以便其能夠對其經濟造成重大損害。
這三項計算表明，俄羅斯可能會試圖吞併第聶伯羅彼得羅夫斯克、哈爾科夫、尼古拉耶夫和敖德薩這四個州，這些州緊鄰俄羅斯已經吞併的頓涅茨克、赫爾松、盧甘斯克和扎波羅熱這四個州的西邊。如果這種情況發生，俄羅斯將控制烏克蘭 2014年之前約 43% 的領土。
俄羅斯著名戰略家德米特里·特列寧估計，俄羅斯領導人將尋求奪取更多烏克蘭領土——從烏克蘭北部向西推進至聶伯河，並佔領位於該河東岸的基輔部分地區。他寫道，在將整個烏克蘭從哈爾科夫佔領到敖德薩之後，“合乎邏輯的下一步”是，將俄羅斯的控制範圍擴大到聶伯河以東的整個烏克蘭，包括位於該河東岸的基輔部分地區。如果這種情況發生，烏克蘭國家將會縮小，只包括該國的中部和西部地區。

5）烏克蘭、歐盟、及北約：
如今看來，令人難以置信，但在 2014/2月烏克蘭危機爆發之前，西方領導人並不將俄羅斯視為安全威脅。例如，北約領導人在2010 年里斯本峰會上與俄羅斯總統討論了“邁向真正戰略夥伴關係的合作新階段”。
2014年之前的北約擴張並非是要遏制俄羅斯。事實上，正是俄羅斯錯誤的讓西方在1999年和2004年將北約前兩輪東擴強塞給了莫斯科，而讓美國布希政府在2008年也錯誤的認為俄羅斯可能被迫接受喬治亞（格魯吉亞）和烏克蘭加入北約。當2014年烏克蘭危機爆發時，才發現俄羅斯根本反對烏克蘭加入北約，西方才開始將俄羅斯描繪成一個危險的敵人，即使不削弱，也必須加以遏制。

自 2022/2月戰爭爆發以來，西方對俄羅斯的看法穩步升級，目前莫斯科似乎被視為生存威脅。美國及其北約盟國深入參與了烏克蘭對俄羅斯的戰爭。事實上，美國及其北約盟國除了在戰場上扣動扳機和按下飛彈按鈕之外，他們什麼都做了。
西方領導人經常將烏克蘭戰爭描述為以中亞地區的摩尼教為核心的專制與民主之間更大的全球鬥爭的一個組成部分。最重要的是，據說基於規則的神聖國際秩序的未來取決於能否戰勝俄羅斯。
西方堅定地致力於擊敗俄羅斯。拜登總統多次表示，美國將在這場戰爭中獲勝。“烏克蘭永遠不會成為俄羅斯的勝利。” 它必定以“戰略失敗”而告終。他強調，華盛頓將“只要需要”就繼續戰鬥。

6）烏克蘭的毀滅：
烏克蘭戰爭爆發前就陷入了嚴重的經濟和人口問題。
自俄羅斯入侵以來，烏克蘭遭受的破壞是可怕的。世界銀行在對戰爭第一年發生的事件進行調查後宣稱，這次入侵“給烏克蘭人民和該國經濟造成了難以想像的損失，2022 年經濟活動萎縮了 29.2%，令人震驚”。毫不奇怪，基輔需要大量外援來維持政府運轉，更不用說戰爭了。此外，世界銀行估計損失超過 1,350 億美元，重建烏克蘭將需要大約 4,110 億美元。報告稱，貧困率“從 2021 年的 5.5% 上升到 2022 年的 24.1%，使 710 萬人陷入貧困，並使 15 年取得的進展倒退。”
城市被毀，大約 800 萬烏克蘭人逃離該國，大約 700 萬人在國內流離失所。聯合國已確認 8,490 名平民死亡，但認為實際數字“要高得多”。
當然，烏克蘭的戰場傷亡人數也遠遠超過 10 萬人。
烏克蘭的未來看起來極其黯淡。戰爭沒有顯示出很快結束的跡象，這意味著基礎設施和住房遭到更多破壞，城鎮和城市遭到更多破壞，平民和軍人死亡更多，經濟受到更大損害。烏克蘭不僅可能會失去更多領土給俄羅斯，而且根據歐盟委員會的說法，“戰爭使烏克蘭走上了人口不可逆轉的下降之路。”
更糟糕的是，俄羅斯人將加班加點地努力保持烏克蘭的經濟疲軟和政治不穩定。持續不斷的衝突還可能加劇長期以來一直是一個嚴重的腐敗問題，並進一步加強烏克蘭的極端主義團體。很難想像基輔今後能夠達到加入歐盟或北約所需的標準。

7）烏克蘭的美國與中國的博奕：
張大明（《創新主導：中國技術安全國家的崛起》的作者）認為：「如果認為烏克蘭戰爭將說服中國永遠不要試圖接管台灣，或者它將阻止中國使用武力在南海、印度或其他任何地方追求其領土主張，那將是錯誤的。事實上，在俄羅斯入侵烏克蘭的前一年，中國當局向解放軍發布了新的加速時間表，以更加緊迫的速度實現關鍵的現代化目標。習近平在2022年 10 月召開的中國共產黨第20次代表大會上的主旨演講中重申了這一點，當時他呼籲“加快把人民解放軍提升到世界一流水平”，並需要在 2027 年而不是提前的 2035 年實現未具體說明的關鍵軍事發展目標。」（見俄羅斯烏克蘭災難暴露中國軍事弱點）
烏克蘭戰爭正在阻礙美國全力遏制中國，這對美國安全至關重要，因為中國是美國同等級的競爭對手，而俄羅斯卻不是。根據美國─中國─俄羅斯的三角全球博奕關係，原本，美國位居老大，應該結合老三俄羅斯以制衡老二中國，如此才能將全部力量轉向東亞中國的軟肋─臺灣問題。但烏克蘭戰爭卻讓老二中國聯合了老三俄羅斯，不僅為中國提供了強大的動力，還確保俄羅斯不被擊敗，更讓美國陷入歐洲與東亞兩面作戰，捉襟見肘，疲於奔命。也就是說，美國支持烏克蘭戰爭是美國全球戰略博奕的嚴重錯誤，但如今已是騎虎難下，烏克蘭戰爭的結束是遙遙無期，美國的錯誤解套也就遙遙無期。

結論：
烏克蘭戰爭不可能達成有意義的和平協議，俄羅斯最終將贏得這場醜陋的勝利，戰火摧殘的烏克蘭無法達到加入歐盟或北約所需的標準。美國位居老大，本應該結合老三俄羅斯以制衡老二中國，如此美國才能將全部力量轉向東亞中國的軟肋─臺灣問題。但烏克蘭戰爭卻讓老二中國聯合了老三俄羅斯，讓美國陷入歐洲與東亞兩面作戰，捉襟見肘，疲於奔命。也就是說，美國支持烏克蘭戰爭是美國全球戰略博奕的嚴重錯誤，但如今已是騎虎難下，烏克蘭戰爭結束是遙遙無期，則美國的錯誤解套也將遙遙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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