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思考中餐吃什麼的問題了嗎？

原來我不知道大醫院星期六也有門診的。一直以為只有很喜歡跟病人見面的小診所才是，我住的地方附近，全年無休的診所很多間。而我終於在一個星期六的中午去和我的大醫師見面。這只不過是一段五分鐘的對話，記述起來卻很費篇幅。

繼我在某次在急診室的兩天兩夜走廊之旅後，我的主治醫生見了我，給了一聲很大聲的「嘖」！他盯著電腦上的病歷字，眉頭皺到應該可以夾蚊子！

醫生：「如果你再晚半天，我連罵你的機會都沒有了」。我看著窗外忽然變暖的天色，光亮的很不真實，我坐在一個像是MV場景的醫生房裡，聽醫生叨叨唸著我的啐啐。

醫生：「我和你地區的醫師通過電話了，他以後不負責你了，所以有任何問題都要回來找我！知道了嗎？」

我：「連小感冒也算嗎」？醫生：「嗯」。我：「那連胃痛或是拉肚子都算嗎」？醫生瞪了我，很大聲的發出了一聲：「嗯」幹嘛這麼氣？問問嘛！這麼難相處，嘖！

忽然想起有一次家裡的聚會，兩個兄長說起小時候有多討厭我的事，後來知道是媽媽落了規矩，不得放我一個人單獨在家獨處，以免隨時會發燒或發些莫名其妙的病，所以兩個年紀相仿的兄長沒什麼機會一塊出去鬼混，總要有個人在家裡守著我，至於這規矩是怎麼落下的，家裡卻沒有人肯說，多年後才知道，原來小時候我也是附近社區醫院的優先名單，聽起來好有VIP的FU喔！「41.8度」原來我也是那間醫院高燒紀錄保持人耶！不過炫耀的點似乎怪怪的。

大醫師終於看完病歷，也打了藥令，長串串的，舊式的打印機霹靂啪啦勤快打著藥單，大醫師把我的手機搶了過去，莫名其妙把他的電話輸進了我的手提電話裡。我說我有他助理小姐的電話了，為什麼還要他的？醫生：「我寧願半夜接到你的電話而不是急診室打來的」。問題是；這有不一樣嗎？我沒有膽子問！很怂！接下來這段對話更奇怪，很像家長在交待遠足的小朋友該注意的事項。

醫生：「辦公室裡有放血壓機吧？溫度計？」我：「嗯」。醫生：「例行的藥和救急的藥都有在包包裡嗎？」我：「嗯」。醫生：「定時吃藥的鬧鐘都有設嗎？」我：「啊、呃、喔、耶、嗯，有！」(超小聲)他用一種瞪學生的眼神在空氣中砍了一刀過來。我：「喔，好嘛！」這位老爸真的也囉嗦了點。

勤勞的打印機停了，我拿了藥單結束了五分鐘的對話，走出門的時候，大醫師叫住了我，醫生：「可以乖乖的聽話嗎？乖乖的吃藥嗎？」那個眼神讓人好難分辨到底說了什麼，說不出是緊張還是心疼還是責備的部份，我乖乖的點了點頭，關上了門走了出去。

候診間又空盪了，那種VIP的FU又回來了，我不知道我經歷了什麼樣的旅程，大醫師的憂慮到底有多麼龐大？我回憶著電腦螢幕上幾個我勉強認識的怪單字，用隨身的平板查了一下中文的意思，才意會過來，原來這次的旅程去的有點遠了，那麼一刻，有可能是回不來的，那時候才懂的要害怕，鼻子才懂的要酸，他那龐大的憂慮我這時才終於懂了！「啊！是這樣子的啊！」小津安二郎如是說。

我開始認真的思考起中餐的問題了！到底是該吃麥當勞還是肯德基好呢？

「嘖」...